一觉醒来我成了虐文女主(穿书)(121)
此时的撷芳宫已然熄了灯,静悄悄一片。
天上明月如银盘一般,银白光芒洒在歇山顶的琉璃金瓦上,如水波般粼粼幽动。
甬道条石路上响起一阵急促脚步声,很快地上的人影便停在书着撷芳殿三个字的宫门前。
守宫门的小内侍见来人是皇帝,本来有些瞌睡的意头,顷刻间便烟消云散,纷纷跪倒行礼。
秦岁晏没有理会,匆匆进到殿内,循着壁上挂着的几盏幽暗宫灯,一路找到琼瑰睡下的内室。
厚重的绸帐被镂空四蝠海棠金帐钩勾悬,只放下了里侧的两层纱帐,床上人影影影绰绰地从纱帐里透出。
秦岁晏微微顿了顿,抬手将纱帐掀开,入眼便是琼瑰恬和的睡颜。
他在床边坐下,凝视了琼瑰一会儿,她颊边因熟睡的热意而产生一片晕红,让人很容易想到芬芳饱满的草莓。
秦岁晏忍不住伸手触了触,指尖传来细腻丰柔的触感,令人想要继续流连——
然而或许是他才从外面来,身上寒意未散,被冰冷的指尖触碰,琼瑰微微蹙起秀气的眉,红润的唇忍不住嘟了嘟,似乎在梦里抱怨了一下。
秦岁晏眸色瞬时转深,视线牢牢锁住睡梦中的少女,喉结无意识地动了动。
几乎是同一瞬间,他又倏地站起身,朝外退去。
然而走了几步,秦岁晏又折返回来,不再看床上的少女,只是将最外层的厚实绸帐也放了下来,像是彻底将人藏起来。
经过外间时,小燕儿已经被葛罗叫醒了,正打着呵欠垂头听恭总管训话。
“陆小姐不肯背也就算了,你作为贴身丫鬟,居然不知道规劝主子反而跟着胡闹?”恭四善气得不行,瞧着小燕儿觉得这丫鬟就是不服管教。
秦岁晏没有理会他们,又径自走了出去,这回他的步伐坚稳扎实,恭四善很容易就跟上了。
“还有何事?”秦岁晏问。
恭四善虽然跟秦岁晏不久,但是这会儿倒不难揣测主子心情不错。
他仍有些战战兢兢,磕巴地把教习规矩礼仪的嬷嬷所报告的事,又说了一遍。
末了道:“喜嬷嬷们都怕娘娘今日贪睡,明天会耽搁——”
“无妨。”秦岁晏淡淡道。“朕会引着她完礼。”
“陛下——不、不怪娘娘?”恭四善诧异的不得了,悄悄问葛罗。
他毕竟是自小长在皇宫里的,那些皇帝对女人的态度,什么没见过。
流水的皇帝铁打的内侍,说的就是这个理。
从□□太宗到先皇肃宗,就算对后妃再宠再爱,也断不会为了她们违拗一丝祖制仪典,否则不是容易被人传成昏君?
如今新皇断不会是昏君,可这样纵着皇后的行为,又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并不像坊间所传,皇帝娶皇后只是为了收拢以陆太师为首的旧臣?
葛罗摇摇头,根据他的观察,他们主子很喜欢皇后娘娘,以后他反正是打算犯了错先去求皇后娘娘。“放心吧,圣上都这么说了,到时候肯定没问题的。”
恭四善将信将疑地住了嘴。
走了老远一段路,他忽然一拍脑袋,慌张不已,神情显得十分飘忽。
他和葛罗走在秦岁晏后面,葛罗望着他有些嫌弃地小声道:“恭公公又怎么了?”
恭四善哭丧着脸同样小声道:“大婚前日新婚夫妇不能见面啊,这见着面就会不吉利,以后说不定会分离······呸呸呸,阿弥陀佛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他说着又打了自己几个耳光,一脸懊悔。
“这有什么······我们主子又不信这些牛鬼蛇神的······”葛罗瞧他打的自己脸都有些红,于是劝了两句。
许是这声音有些响,又透着一种真心实意的关切,竟惹得前面的秦岁晏脚步一顿,回了头看他们。
恭四善被秦岁晏淡淡瞥来的一眼给吓得魂不附体,差点就要跪下去,葛罗也跟嘴巴被人塞了个东西一样说不出话来。
然而秦岁晏却转身继续向前走。
恭四善和葛罗仍旧继续跟着,这回,两人都消停了许多。
好一会儿,风里忽然传来秦岁晏的声音,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他们听:“朕去见她时,已经过了子时······并不应该算前日才对。”
恭四善连连点头,点到一半,忽然看向葛罗,眼神颇有些不信任——他也是昏了头,这孩子怎么可能了解皇上,他才多大呀。
葛罗起初不解,而后忽然明白恭四善的眼神——他刚才说什么来着?他们主子不信这些民间习俗?
葛罗忽然觉得脸隐隐有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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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瑰仿佛才一眨眼,便又清醒了。
这次没有人喊她起床,但好像总有一件事没有完成似的,心里崩着一根弦,自己开始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