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成了虐文女主(穿书)(119)
已是黄昏时刻,一群人簇拥着轿撵,向皇城方向行去,斜阳将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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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刺骨的凉意铺面而来,像针扎在脸上一般,林屿难受至极,睁开仿佛沉重的眼皮,入眼却是一片漆黑。
好一会儿,渐渐适应了黑暗,他才看清远处的角落里其实亮着一根蜡烛。
并没有人说话,四下一片寂静,连蜡烛的火光都安静着,并不跳动。
“阿晏,你动作真快。”林屿忽然咧开嘴笑了。
他跳下床,在幽暗中四处摸索,企图能抓到个人,可是拳拳落空,“我曾经把你当最好的兄弟,可是你,明知陆斯玉是我的未婚妻,明知我阿姐是皇后,你仍旧抢走了陆斯玉,抢走了我林家的一切,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
没有人回答他。
林屿打了一套,没有打中任何东西,自己却累得气喘吁吁。
他索性直接躺倒在冰凉的地上,呼哧呼哧喘着气。
烛光忽闪了一下,林屿却抬手挡住了眼睛,不去看。
“你只有这点能耐?”清冷平静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激得林屿一阵笑,笑的过猛,又是一阵咳。
“是啊,这点能耐,怎么和你比?我林屿就算死,也干不来不忠不义这些事——”
话音未落,面前便扔下一个明黄卷轴。
秦岁晏道:“自己看。”
林屿虽然心中不屑,却仍冷笑着打开卷轴,借着幽幽烛光,能看清卷轴上是一份名单。
名单不长,写人名的字迹骨骼匀秀,笔力透纸,林屿一看便知是秦岁晏亲自书写。
“虞刚、孟思勤、孟甫仁、赵······这是、这是——”林屿忽然觉得喉咙干涩,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用力地扣紧卷轴边,发出一声不成音的啸声。
然而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上面的每个人,都是尸位素餐、以权谋私鱼肉百姓之人。
他和秦岁晏,曾各自查过他们,无奈那些人不是在朝中门生遍布,就是站队不同派系,牵一发而动全身,竟轻易动不了。
他曾想过向先帝进言整顿吏治,可先帝根本无心于此,整日里不是想着如何帮扶自己那几个不中用的皇子,就是派人盯着端王,再不就是提防太上皇对他不满收回权位。
若是再晚几年,朝廷迟早会被那帮禄蠹驻空。
“朱笔所勾之人,已经去见阎王了。”仍旧是平静至极的声音。
林屿一顿,忽然从这声音里听出了睥睨天下的自信和从容。
从前······他无能为力的事,如今,秦岁晏却可以做到,并且一直做下去。
“至于陆斯玉,”秦岁晏顿了顿,声音忽然变得有些轻:“朕问过她,她说愿意。”
“朕和她,明日便会完婚。”
愿意。
林屿怔住。
许久,他才像想起什么似的,哑着嗓子道:“按制你们最早也应该是明年才能完婚——”
秦岁晏沉声应他:“的确,可是今天你去见了她。”
原来是因为自己的鲁莽,才使秦岁晏不想继续等下去······哈哈哈哈······
林屿感觉胸腔一滞,喉咙似乎有些痒,还没开口便猛地咳嗽起来,舌尖全是腥甜。
“传御医。”秦岁晏毫不犹豫对暗卫道。
“不是什么大事。”林屿下意识拒绝:“你的太医,谁敢信?阿晏,你说我敢信吗?”
秦岁晏不再说话,转身向外走去。
就在他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过道尽头时,林屿忽然低声道:“她不是陆斯玉,你早就知道了?”
这句话一出口,林屿满意地看到高大的身影猛地一滞。
“哈哈哈哈······都知道,只有我是个傻子,什么也看不清——真心看不清,假意也看不清······”
“你就不怕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以后会要了你的性命?”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他面前。
林屿抬起头,看到秦岁晏又折转回来,带着骇人气势,伸手提起他,低声问:“谁跟你说的这些?”
一整天滴水未进,情绪又经历过大喜大悲,身体和精神几乎都到了强弩之末,林屿想打掉秦岁晏扯住他衣领的手,却根本挣不开。
他干脆完全瘫倒在秦岁晏的力道下,对着他冷笑道:“她说愿意,哈哈哈哈哈,你不会告诉我,你真信她的话?如果你不是皇帝,如果你不能决定陆家的生死,你敢再去问问,她究竟愿不愿意吗?你心里,真不清楚谁能告诉我这些?”
“阿晏,作为兄弟,我最后劝你一句,别做棒打鸳鸯的事。”
秦岁晏没有看他,林屿便特意将头扭到他面前同他对视,他嘴角边挂着一个奇异的微笑,神情既痛苦又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