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死后将军屠城了(4)
“什么世道了这是,前头生下的儿子我是好吃好喝养到十六,平日里没说帮着他爹做事,就知道一天天往外面野,如今倒好,野男人都打到家里来了。”
习以为常的村民们听见新鲜词,纷纷扒着自家院门往外瞧热闹,胆子大些的甚至站在了阮家院子外。
这胖婆娘一张嘴白的能给你说黑,打心眼里没几个人信。自个薄待前头留下的孩子谁看不出来,这会子抓着人不放,十足的泼妇做派,难看得很。到头来没一个愿意上前讨公道的。
那人虽不修边幅,衣着脏乱,却盖不住高大魁梧的身形,阮家小子被他抱在怀里都瞧不见人影了。但凡有点眼力见都不会上前触霉头。
阮九宝不安的窝在大氅里,整个人迷糊起来,皱着眉一会儿喊热一会儿叫冷。
不欲和这妇人纠缠,燕修骋扔下一锭金子,厚实如熊掌的大手掐上阮家婆娘油腻腻的脖子。
“这个人我带走了,不拦金子就是你的!若敢拦我,拧断你的脖子扔去后山喂狼!”
阮家婆娘拼了命的哭着往后缩,嘴里蹦不出一个字来。
环水村到县里距离不近,若是一个人赶夜路燕修骋是不怕的,怀里的人发起高热来,怕是等不到去县里。
燕修骋抓着站院门外的男人问:“村里可有大夫?”
“有……有的!村西头的郑老头。”
燕修骋把大氅紧了紧,不留一点风进去。
“请带路。”
匆忙之下谁也没发现,隐匿在人群中的一个文弱书生,看似不经意实则阴鸷的眼神一直跟随着燕修骋的背影。
阮九宝被安置在厢房的炕上,一张脸烧得通红,肉嘟嘟的嘴唇被贝齿咬得殷红如血。
燕修骋怕他再咬下去嘴都得破,急忙在盆里把自己的手搓洗干净,小心的伸到阮九宝嘴边。
“九宝乖,张嘴,阿骋哥哥这里有糖。”
糖?是甜的吧?甜是什么味儿?阮九宝迷迷糊糊的想,只听村里的小孩过年时提起过,自己从来没尝过。
“嘶~”
被叼进嘴里的手指立马冒出血珠。
阮九宝眯瞪间伸出粉嫩的小舌卷走血珠,轻轻砸吧两下嘴,腥甜的。
阿骋哥哥没骗他,可是,阿骋哥哥是谁呀?
号脉的郑老头将这个邋遢的后生上上下下打量个遍,对阮家小子倒是格外上心,可怜这娃十几年终于等到一个对他好的。
第5章 你愿意跟我走吗?
郑老头把完脉让自家儿子熬上药。冷眼静看亲昵的两人。
“他自小没被好好养过,十几岁的年纪操劳过度,身子亏空严重。就算发热已退外伤消了,内里的损伤没几年好好调养的是好不了的。”
郑老头的话一字一字敲在燕修骋心上,眉眼间皱起一个川字。
“调理不好,以后子嗣上艰难不说,要是不顾自身生产,他的命能捡回来都是看天意。”
阮家的热闹郑老头看了全部,自认为两人私下早有来往今天是想带人私奔的。不管来路如何,随意甩下一锭金子就为带走阮九宝,那必定是上心的。
大烨盛行取男妻是因为男子分两种,一种能生孩子的,大多如阮九宝这样身形娇小脸白如玉。还一种便是如燕修骋这样高大健壮。
阮九宝要是生育上有问题提早说出来,让人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带走他,总好过往后发现不对头抛弃了的好。
“你说他在子嗣上艰难?”
燕修骋浑身颤抖着,仿佛在大街上被人上前啪的甩上几耳光,难堪复又难以接受。
前世阮九宝是在两年后遇见的他,身子该是更加虚弱。却为他生下燕朗,燕朗出生时他在北边打仗,别说回来看一眼,连封家书都没有。
他只记得得胜归朝时,燕朗将将两月,身子孱弱瘦瘦小小的窝在襁褓中。而阮九宝,更是消瘦得没几两肉。原来不是因为男子生产的缘故使得父子两虚弱,而是阮九宝那时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宜有孕。
怀孕的所有不顺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抗下,产后尚未修养好便拖着病驱离开,“九宝,你对我该有多失望。”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还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埋在病人身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郑老头实在看不下去,清咳几声提醒差不多得了。钱还没给呢!
自责和悔恨交织,撕扯着燕修骋理智。
“我医术有限,等他烧退下去就去县里看看。”
燕修骋顶着哭得通红的一张脸从怀里摸出一把碎银子递到郑老头手上。
“还请麻烦替我们找辆马车。”
好在烧得不算严重,第二天清晨,阮九宝悠悠转醒。脸上身上的青紫隐隐泛着痛。
想要起身做朝食,目光却被趴在床边的人吸引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