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又脸红了(314)
在那种黑暗的环境里,跟真的也没什么差别。
“半个月真的能消掉吗?”
阙风抬起手,看自己身上的黑色的纹路,厌恶毫不掩饰,“等我回去,要是还这样,估计没人上门喝酒了。”
“放心吧,”杜津远爬起来,“如果消不掉,还有一种药草能洗干净。”
“那就好。”阙风松了口气。
杜津远却捏着下巴皱起眉,“样貌像,纹身像,可气质什么的,也不像个刺客啊,会不会被识破?”
阙风仰起头,转了转颈脖,再低下来时,眼睛里就多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阴狠,那点绿色闪动,仿佛原野上的一匹孤狼在盯着猎物。
“你说什么?”
杜津远打了个寒战,踉跄几步靠在栏杆上,“现、现在像了。”
阙风笑起来,又恢复了酒馆掌柜的模样:“我演这种人,还是比较在行的。”
-
“吱——”
厚重的铁门被推开,灯光争先涌进这个地牢最深处的幽暗房间。
“快点,别愣着,进去!”
两个寺丞押着一个高大的人进了房间,那人一瘸一拐,走得极慢,脚上镣铐声“哗啦”作响。
他不时挣动几下,又被无情地按压回去,被推进牢房的时候,低低骂了一句北疆话。
伴随着牢门的落锁声,正在闭目养神的努尔陡然睁开眼,死死盯着隔壁牢房的人,见到他身上繁杂的纹路时,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
翌日。
杜津远意气风发地走出杜府大门。
他穿着身靛蓝的襕衫,头发规整地束起,没有一丝碎发,端的是意气风发。
这时,一阵北风吹过,袍角猎猎作响,那张光洁的脸迅速漫起两坨红晕。
他迅速跨上门口的马车,掀开车帘走进去,抖抖索索吐了一口气。
“今天怎么这么冷?”
“是你穿得太少了。”
杭絮已经把外头的大氅改成了带绒的披风,这人居然还只穿着几件单衣。
“哎,穿多了,岂不显得我很臃肿。”
杜津远搓着手,“第一回 见面,总要打扮得好些。”
马车晃悠悠地行驶,一刻钟后到了刑部的大门口。
他理了理衣袖,下了车,杭絮掀开帷幔看着他的背影,没走几步,见他又回头,鼻子在初冬寒气中冻得通红。
“我这身真不错?”
她撑着下巴,懒洋洋笑道:“潇洒逼人,杜侍郎见了,定然要大吃一惊。”
-
杭絮不便出现在刑部,因此只能坐在马车里,从清晨等到了近午,太阳慢慢升上高空,驱散了薄雾,失魂落魄的杜津远终于出来了。
他踩着车辕,连跳了两次才上来,掀开车帘进到车厢,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怎么了,没问到东西?”
他摇摇头:“问到了很多东西,就是……”
他扯出一个笑:“他变老了好多。”
-
杜津远果然从杜羲纬处问到了许多东西,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仲武和图纸的事。
他仰靠在车厢上,伴着车轮的滚滚声,缓缓说起来。
“我查得没错,仲武就是因为赌钱把家产给败完了,娘子生病都没钱治,连我爹预支的薪水,借他的钱,也一并拿去赌了。”
“我爹劝过他好几次,还亲自请了大夫,把钱放在大夫那里,用来买药材,依旧没有用。”
“他谎话厉害得很,把大夫那儿的钱骗走了,照样去赌,赌完了,就去我爹那儿跪,又来借。”
“后来,他被革职了,消失了一两年,又出现在我爹面前,说他悔改了,希望我爹给他一个职位。”
“我爹没同意,但给他在西市的铁匠铺找了份工,好好做,一样能赚到钱。”
“从那后,仲武就时不时来找我爹,提着糕点礼品,一副感激的模样,我爹渐渐相信他是真心悔改了。”
“他爱才,不忍见到仲武埋没,给了他杜府的通行令牌,让他时不时来这里,跟他探讨铁器的锻造。”
“对了,送给杭将军的印章,跟我爹的印章是同一批制作出来的,大概是在三年前。”
“那时候,恰好也是我爹完全信任仲武的时候。”
“我爹说,他刻完印章后,跟仲武展示,这人对印章完全兴趣,那时候却把玩了许久。”
杜津远笑一声:“现在想想,估计他从那时候就开始谋划了。”
杭絮忽然想起来,几个月前,萧沐清常去杭府拜访,她听后提起警惕,问了仆人许多问题,得知对方只在书房花园转圈,没碰过机密后才放心。
现在想来,对方也许并非毫无目的,而是……想要确认什么。
每到天气晴好的时候,杭府的下人就会把书籍放在花园里晒一晒,什么木雕古玩,也会一起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