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偏执剑尊白月光的我也很莫名其妙(63)

作者:陈免免

这股突如其来的威压就像霜雪突降,至冷至寒,问道场上的学生,元婴以下的中低阶修士几乎直不起身。

只见三千青玉阶前,一个白衣玉冠的鹤毡青年握着一柄长剑,眨眼便登上最后一阶登仙阶,明心一眼就认出这个与她有几分相识面容的青年。

三百年的时光仿佛在天选之子身上停住,明雩与记忆中一样,她几乎是下意识想要向哥哥走去,却被燕纵拉住,她抬头对上燕纵漆黑的双眸,登时被他眼底翻涌上来的绝望,悲戚,疯狂淹没。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脆弱的燕纵,在她的记忆里,燕纵是哪怕心魔顿生也乖戾张狂的少年,他骄傲、凌厉又无畏,握着剑时像能把世界都踩在脚下。她赫然想起两个月前,万剑应召下的无情道剑尊,那时的他也像现在这样被绝望淹没,他的剑指着所有人,也指着他自己。

明雩看到明心,翻手以剑直指燕纵,俊朗的面庞上都是沸腾的怒气:

“放开我妹妹。”

第37章 三更合一

太虚剑宗三千登仙阶上, 数千的衍天宗弟子列阵于前。衍天宗擅占卜推算,门下弟子所持法器各不相同,面对剑宗上下却是一致的怒不可遏。

气氛一触即发。

两大宗门积怨已久, 互有说法, 为首的燕纵、明雩二人, 谁先从闭关里醒来都会自觉杀上门去,门下弟子对彼此的争端流程可谓十分熟悉。故而剑宗弟子也纷纷运动灵气, 上千把宝剑携着剑光具现在诸弟子手中。

明心被燕纵护到身后, 在场所有人都手持武器,只有她双手空空, 特别格格不入。

百米之隔, 那是她多年未见的兄长;护在她身前的,是以一己之力为她逆改天命的燕纵,他们都不是她记忆里的模样。三百年悠悠时光,其实还是在这群天之骄子身上留下印刻,燕纵不复当年凌厉无畏,她哥哥明雩也变了。

他变得沉着冷清,周身上下弥漫的是上位者的气质,当年那个给她做风筝的, 逗着她笑的, 会在长街尽头抱拳说舍妹莽撞的少年早已被时间河流淹没。

只有她被留在原地, 还是原来的模样。

她忽然有种奇异的被落下的孤独感,这样陌生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与世界格格不入, 她突然不敢上前去相认。时间流逝,他们变了心态变了气质,但那是成长,他们终是他们自己, 可她呢?

她好像什么都没变,但身体不是印象中的身体,记忆也不是原来的记忆,她还是她吗?

两股截然不同,却又同样凌冽的威压笼罩而下,半空中连飞鸟都不敢掠过,这是三百年来第一次两宗闹事头领同时出关。

以往的踢馆的时间里,要么是燕纵闭关醒来一人一剑杀到衍天宗去,要么是明雩闭关有成,带着一众弟子脚踩剑宗坊门,但这两人闭关时间不定,还从没有一同出现过。

燕纵是大乘剑修,毫不留手之下,威压不可谓不强盛,而明雩竟也能分庭抗礼。

被惊动的太虚剑宗六大峰主相继赶来,崇明真君身上白色道袍被强袭的劲风向后猎去:“明雩,你不是在极北之地,怎么……”

明雩眼坠寒芒,直定在燕纵身后:“拜贵宗上下所赐,这百十来年里,某未敢有一日懈怠。”

太虚剑宗六大峰主都非俗人,春生之剑被激起,白虹真君竭力破开重重威压:“你,你也晋升大乘了?”

燕纵是大乘,明雩不输他分毫甚至还有欺压之势,可见修为之深。

衍天宗大弟子楼卓之冷哼了一声,道:“怎么,就许你们剑宗有天才不成?真君莫不是忘了,当年要不是我师尊为兼济天下苍生,勉力强行封印阳关道十万冤魂,这修真界第一人是谁还说不准呢,焉能有你剑宗欺我衍天宗至此?”

这话一出,除了不明所以的明心,在座见证那段历史的人都沉下了心。

明心没去细想被提及的历史,只是看着楼卓之觉得十分眼熟。

她记得他,当初在剑宗山脚小镇时,她帮他买下一个衍天宗的储物手镯,但是她多看了两眼,觉得心底涌上来的熟悉不仅仅如此。

她仔细想了想,终于在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与之相关的记忆。那是在西南界碑前,封魔界碑突然破开,魔修从另一端倾巢杀出,当时西南深林内生活的凡人来不及撤出,几乎全数覆灭,楼卓之就是一个深山老村里唯一的存活者。随后她哥哥带人救援,才将他带回修士驻地养伤。

楼卓之伤好之后便一直留在她哥哥身边做事,她哥哥明雩太忙,没空照顾孩子,很多时间都派给他一些远离战场的小事,这些小事大多是给她送送东西……难怪当初在小镇口,她会觉得这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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