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偏执剑尊白月光的我也很莫名其妙(43)
燕纵随话漫不经心点头,目光却牢牢停在身前娇小的身影上。
两人一前一后站在飞剑上,四起的薄风将她的头发散到两边,露出脖颈上一个鲜活的花苞,花苞如同有生命一般,从血肉中长出,颤颤巍巍地舒展着。
如果这是能有人拨开大乘剑修的长发,露出藏着的脖颈,就会发现,同样的印记,出现在两个不同的人身上。
燕纵垂下眼眸,想触摸的指尖悬在一指之外,突兀地停着。按照他对她的了解,如果这时候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脖颈,她一定会跳起来,瞪大了眼睛看他,然后用莫名其妙的角度强行理解一波,但无论如何都是外强中干的模样。
她还是像个炸毛的兔子一般,不能吓跑了她,燕纵无声地笑了笑,最终收回手。
飞剑转瞬而至,重新踏足地面。
明心这才发现,她面前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草地,月光洒下,在幽幽绿草里躲躲藏藏的银红色小花铺了一地,几块乖张的巨石大开大合形似随意地摆放着,树后点缀着一棵叫不上名字的珍奇古木,还有萤火虫在其间忽上忽下盘旋飞舞。
燕纵率先一步往前走去,所到之处惊起长片星浪追逐,躲在绿草里的不止是叫不上名字的银红色小花,还有成百上千只萤火虫,这简直是萤火虫的老巢,萤光合在一起比烛火还亮。
清凉的亘古月色笼在燕纵身上,束高的长发随意地随风飘散,冰冻所有的风流俊逸,一身简单的衣袍竟分外地仙风道骨,却又莫名柔和出几分冰冷隽秀来。
他在几百米外的巨石边缘,停下脚步。
“过来。”
被惊扰的萤火虫还没停歇,风又不知从哪儿吹来了粉色的花瓣,洋洋洒洒揉碎了夜色寒凉。明心定了定神,月光、草地、花瓣雨、还有蹁跹飞舞的萤火虫,这一幕像是曾经印刻到灵魂中。
不用记忆,不用回想,一切都那么熟悉,她甚至知道山石背后,是一方温泉。
第26章 “过界者,死。”(错字修)……
越过巨石,看见了一棵茂盛异常的小粉樱树,树下是氤氲水汽——确实是一方温泉。
泉水热气缭绕,泉底隐隐约约散布这几棵方便泡澡的笋石,看得出有使用过的痕迹。
又一阵凉风吹来,不知从而来的小粉花花瓣悠悠然地飘到滚烫的热泉上,竟没有丝毫褪色,反而更娇嫩欲滴。
燕纵立在池边:“我开的池,你立阵引的泉,养神魂的。”
明心磨磨蹭蹭,燕纵也不催促,耐心等候。
大部分时候他不会给明心带来压迫感,他看她的眼神没有黏人的缱绻依恋,就像藏在匣里的宝剑,克制守礼,只有偶尔游离在灯火阑珊之外的驻足回眸会让她记起,哦,这个人爱慕她。
这样的爱慕似乎不浓烈,担不起‘耗费心力复活’这样的理由,但却能不经意间被明心接受。
水雾将仅有的月光隔开,泡过温泉,明心绕回到巨石前见到等候着的燕纵,飞舞的萤火虫明明灭灭落在草地之中。回程的飞剑上,依旧是一前一后,只是相比来时沉默得多。
燕纵顺着风不着痕迹地拨开明心飞舞的发丝,清楚地看到那株从血肉里生长出来的花苞的最外层花瓣,正凝珠带露颤颤巍巍地打开一条小缝隙。
明心忽地问:“我的神魂很不稳吗?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神魂不稳是有许多的后遗症,昏睡,痴迷,严重还会妨碍寿数。
身后她看不见的地方,克制守礼的燕纵微微垂眸,将漆黑如海的眼眸淌过的未名之欲掩盖,他轻轻松开挽发的手。
“你和别的不一样,这具身体是你原本的身体,契合你的神魂。两百年前,你的神魂被打碎,是以我为基,经逆阵强行铸成,你想起一点记忆,身体就会成长一些,直到你都想起,就会变回你原本的样子。”
*
回到飞舟上,燕纵依旧。
明心却在当夜做了很长一个梦。
梦里是她的母亲。
她是胎穿,有出生的记忆。她的母亲是一个很温婉的修士,一支小银簪,一身月牙白裳,爱笑爱游历,与她父亲站在一起就像一幅画一样;她的父母恩爱,两人陪伴着她度过昏昏睡睡的婴幼儿时期,直到某一天,总是笑着的母亲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闯进门抱起她嚎啕大哭。
自那以后,她不再被许可离开院子。如水的天材地宝送到她面前,却很少有人能进来,就连她的父亲都不能轻易见她,哭泣的母亲就像一个守卫宝藏的恶龙,恐惧地杜绝任何失去宝藏的危险,却又不知在为已经失去的什么而日夜悲鸣。
偶尔也有能见到父亲的时候,也很爱她的父亲在难得一见的会面时,总会抱着她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