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偏执剑尊白月光的我也很莫名其妙(116)
当然,没人给她回应就是了。
梦境一晃又是一天晨曦,明心在村口老树下醒来, 却没能看到早起务农的月隐村人。
东方的乌云遮住兴起的朝霞,刚冒出头的太阳就像橘黄的鸭蛋似的,春天过去,夏日的风吹来,明心在空气中闻到一丝诡异的血腥气。
浓重的不安从心头浮上来,明心撒丫子往村里跑。
刚跑了两步,猝然停下。
晨曦下,安详的村庄像是被战乱席卷过,精心修整的小屋乱七八糟,按季节莳种的农蔬蔫蔫地,矮墙下散乱着痕迹,土地上、篱笆上到处都是血迹,偶尔还倒着几个重伤不知道生死的村民,更远的地方,还有大火烧起又被浇灭的痕迹——明心顺着痕迹来到湖边。
月隐村所有活着的村民都聚集在这里,第一次明心在他们手中看到的不是农器,而是古朴的长剑、长幡,以及别的法器。湖心岛平静如镜的水沸腾起来,岸边的渡口被水浪掀翻过去,暗蓝的光辉从四周的屋舍里亮起。
手持兵器的村民们各个神色凝重,他们不计后果地朝湖内送入灵力,淡蓝的水灵力汇成一片将滔天巨浪下压,这时一道刺耳的尖叫声从湖心岛传来。
明心仰头去看,越过村民和散落的水珠,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姑娘。这姑娘二十岁出头,一身红衣,面容精致,淡蓝的水灵力在她手间盘绕,她看起来不高兴极了,张扬的眉目里都是横冲的怒气和灼热的不甘,明心没见过她,却觉得十分眼熟。
两方对法,不稍时,红衣姑娘终究不能以一敌十,败下阵来。汹涌的波涛被压制下去,湖面重新平静下来,红衣姑娘跌在地上,脸上都是阴霾,月隐村的村长站了出来,开始长篇大论的劝说。
他说了很多话,起初的意思是让红衣姑娘别闹了,这十年来已经无数次浪费大家许多精力,接着又说只要红衣姑娘愿意呆在湖心岛里,有什么要求可以说出来,不过分的话,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人,都是可以答应的……村长的话越说越快,快得明心已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
在这些一叠声的交涉中,明心只听清了红衣姑娘的名字:肖焰。
肖……传闻记载,羲和真君座下一百零八弟子种,留下守碑的那位弟子就姓肖。
肖焰,是这一代的守碑人。
村子里重新安静下来,平静的湖水下,连飞鸟都飞不进的湖心岛再度被浓雾笼罩着,在沉闷的夏日里月隐村开始重建,等到秋天到来之时,村子才重新回到原来的样子。这段时间明心一直都在月隐村里,等到秋风吹落村口老树的第一片落叶时,村子里迎来了两个陌生的客人。
来者白袍星宿,长身静立,堪称修真界楷模。明心一眼看去,眼泪差点跌出眼眶——来的两个人,正是她的父母亲,明沉荆和封幼。
明心随着父母跟进村子里,到了村长家,村长家就在渡口边。冗长的介绍过后,父亲明沉荆说出来自己远道而来的缘由。
“实不相瞒,我们夫妇二人乃是衍天宗一脉修士,因腹中胎儿命途多舛,多方爻卦寻索,卦象显示我那孩儿的生机在此,故才不远千里求药而来,还望村长赐药,若能保住我孩儿的性命我二人愿付出任何代价。”
明心看着边上的母亲随着丈夫的话诚挚点头,柔弱无骨的手怜爱抚摸着还不曾显怀的肚子——肚子里是还是胚胎的她。
西南封魔道聚魔林下的月隐村,这里离北天山有万里远,他们一路占天命而来,只为了给她求一线生机……刚刚没跌出眼眶的眼泪顺着眼睫留下来。
明心在母亲封幼的椅边靠着,这个久远的梦境中,没人能看见她。
月隐村的村长是个耄耋老人,白胡子比头发还长,他拄着拐杖,遗憾地告知他们一族并没有什么神奇的药,然后叹息着把远道而来的客人留下休息。
暮色已近,被婉拒的明沉荆带着怀孕劳累的妻子留下,他们这一路走得太远太久,疲惫和绝望困扰使他们不得安睡,早早醒过来。
此时东方微微亮起,星星还没落下,明沉荆陪着妻子沿着湖边散步,湖边薄雾随着时间一点点散去,露出湖心的岛屿以及在岛内正要撑船出逃的红衣姑娘,三人一照面都愣住了。
明沉荆不知来者是谁,谨慎的他下意识将妻子护在身后。
就这么一怔愣的功夫,朝阳如期而至,村子醒来,肖焰花了一晚上闯过的湖心岛内岛阵的出逃计划再次搁浅,但她这一次没有生气的念头,一双眼睛落在突然出现在村子里的两个陌生人身上再没离开过。
因为两个远道而来的陌生人,向来不服管教的肖焰变得温顺平和,村长不得不代表全村人将明沉荆夫妇二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