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偏执剑尊白月光的我也很莫名其妙(100)
这在外人看来应该是二打一,两个剑修欺负一个外行的场面,但燕纵被心魔所控,眼中根本没有敌我之分,谁挡在他面前他看谁,谁拦着他去找人他便要取谁的性命——于是,就变成了,三个人各打各的,毫无章法。
从清晨探知奉火宗变故的封魔道修士们,他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有飞舟的架飞舟,没飞舟的就御剑,都悬在奉火宗阵法外看热闹,甚至按需分配轮流上厕所吃饭。也有认识燕纵明雩的,看见打起来,忙不迭去炼器宗请宗主陆斐。
秦符当头劈开明雩的剑,还没歇口气,又闪身避开燕纵的剑,匆忙间还要劝说明雩。“别打了,你不是要找妹妹,这样打下去耽误的是明心的时间!”
三人都有一定程度的负伤,燕纵尤其。他本就伤重,跟楼卓之打过一轮,再碰上明雩,也亏得是被心魔所控,不知道疼痛,只凭借本能要突围出去。
明雩那肯让他出去,他恨不得当场就把燕纵这个祸害斩于剑下,但他理智还在,知道现在要做的是先找到明心,狠狠地看了燕纵一眼,抬手起诀开始布阵。
登时,比晴空之上的太阳还要耀眼的一轮圆月,伴七煞星辰,从半空急落。燕纵心有所感,提着剑闪瞬及至,眼看就要突出阵法重围,秦符运剑去挡。
当啷一声,秦符被雷霆裹挟的剑势震开,气血上涌,他倒退几步,闷哼一声,嘴角渗出血流,然而就是这么一会儿功夫,明雩的困阵已经大成。
他不是第一次面对心魔燕纵,尽管现在燕纵已经是大乘剑修,但他也已经是大乘阵修。
困阵一落成,骤然收缩。燕纵在内剧烈地挣扎起来,猩红可怖的眼眸流露出骇人的暴怒,周遭的灵气在这一刻汹涌起来。
无中生有的紫色的细小的雷电盘桓在燕纵周身,随着他不知疲惫的挣扎,越变越强盛,脚下一方困阵也摇摇欲坠起来。
明雩面色沉凝,指上翻飞,十多种符箓顺势飞出,就在这时,半空中又落下一人,正是炼器宗宗主陆斐。
他一落地便抛出两枚黑白棋子,棋子落在困阵旁,原本已经撑着剑挣扎起身的燕纵,当啷一声,被万重压跪在地,手里紧握的雪名剑,半数没入地下。
陆斐转过身,无声叹了一口气,才道:“秦符,明雩,好久不见。”
明雩冷哼一声,拔剑相向:“确实是好久不见,我说过的吧,再见面必定是生死之争。”
陆斐:“白云苍狗转瞬即逝,难道你们争出一个长短就是明心想看到的……”
“住口!不许你叫我妹妹的名字!”明雩骤然喝断,再抬头眼眶犯红,“昔年我以你们为好友,明心还都当你们是哥哥,可你们做了什么,你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她死!”
陆斐张了张嘴,愧疚翻涌而上,他闭上眼眸,再睁开道:“她不过百年光阴,焉知道殉道不是她的本意?也许她并不想就这么垂垂老去,也许她也想为修真界做点什么……”
“这就是你们逼迫她的理由?我们一家捧在手里养大的妹妹……”明雩的声音哽咽起来,“我花了这么久养大的妹妹,她想做什么我都由着惯着养大的妹妹,她从没有做错什么,她既不骄纵也不胡闹,她…她这么好,她才二十岁,你们凭什么替她选!”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妹妹……
他那无论怎么样都努力活着的妹妹,是什么才能让她头也不回地踏进封魔阵?是什么让她义无反顾地选择殉阵,选择殉这个苍生,选择死?
谁杀了她?
她杀了她自己。
但是,在座的——所有替她选的,怂恿的,看见的,沉默的,哪怕和他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的燕纵,都是凶手。
“选?选——哈哈哈哈……”刺耳的讽笑声从加持法器的困阵中传出来,燕纵捂着难得有一瞬清明的眼眸,无情地露出嘲笑。“你怎么敢对着天道万物说选这个字,你给过她选择吗?”
燕纵的声音,一字比一字凄厉,明雩脸色变得苍白。
“住口!”抬手一剑,星辰化作剑气狠狠地砸在困阵阵壁上,复又被反弹开,明雩眼底盛满阴霾,“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带着她下山,引她生情,触动不情蛊,后面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燕纵,这是你的错,这是你的死罪——”
伴着压不住的怒火,毫无章法的灵气化作剑气,一道接一道,宣泄似的劈在困阵上。剑气撼不动困阵阵壁分毫,反弹瞬间散做尘烟。
明雩的怒声几乎响彻封魔道城内外,燕纵被引怒,他瞪着明雩,难得一瞬的清明在藏不住的怒火中又沉寂下去,猩红从眼底泛起,他猛烈地挣扎起来,剑气躁动,困阵和黑白双棋都几乎困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