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狗血文里走事业线(快穿)(125)
“……”
这一晚安以农没有睡好,虽然那个男人消失看不见了,可他知道那人一直在。第二天他顶着一双黑眼圈。好在其他人也是一样,都没睡好,他在里面并不突兀。
安以农取了一点水打湿帕子,擦擦脸,然后又从一个罐子里取了一点草药做的褐色膏药,推开之后抹在脸颊两侧,还有太阳穴等位置,造成脸部凹陷的视觉效果,接着用帕子一角沾了点盐擦牙。
“难怪你吃挺多看起来却依旧很瘦。”
一回头安以农发现那个男人就坐在他的独轮车上。他头戴玉冠,穿着长袍,手持绘着山水的乌木扇子,有着精美纹理的绸缎铺在箱子上,和整个环境都格格不入。
“找一块脏兮兮的布把脸包起来,效果更好。”男人懒懒倚靠在那里,说话也是懒懒的。
安以农左右看看。
“不用担心,他们看不见我。我姓顾,字正中,你喊我正中便是。”
其他人果然没有往这儿瞧的,安以农就小声说:“我叫田喜。”
“这不是你真正的名字,”男人摇着他手里精美的扇子,“别人这样喊你,你总要确认一下才应。”
这人的观察倒是仔细,估计自己消失后变食物的秘密也已被他看到。
算了,虱子多了不愁。
“以农,这是我的名,一个长辈取的。”
男人满意了:“以农,今日的供香不要忘记。”
黄褐色的香被点燃,插在木架的缝隙中,车摇摇晃晃往前走,线香也跟着摇摇晃晃,身着华服的男人盘腿歪那儿,烟气在他身边缭绕。
一支香烧完,男人挑眉看他:“为感谢你,晚上给你守夜,也让你松快些。”
他这话刚说完,安以农就发觉肩膀上的布条一松,自己推着的车辆轻了好多。如果以前是两百多斤快三百斤,那这会儿顶多一百来斤。
“谢谢。”安以农真心实意地道谢,想了想,还拿出舍不得吃的蜜桔放在车上。这蜜桔是他的报酬,玛丽给了四五个。
男人盯着这个黄澄澄的橘子好一会儿,也不问是哪来的,拿起来剥开:“真甜。”
他细长白皙的手指一瓣一瓣剥开橘子,薄薄的膜很容易就撕坏了,丰富的汁水流出来。
安以农都能嗅到那种酸甜滋味。他舔舔嘴唇,想吃了。
逃荒的第一天,更多是心理上的痛苦,毕竟是背井离乡。不过到了第二天,他们就开始知道什么是逃荒了。
不只是无望又重复的荒凉环境带来的心理上的疲惫,还有吃不好睡不好和赶路带来的身体疲惫。
“不行,腿疼。”走了一天的路,晚上又没有休息好,第二天很多人腿上的肌肉就变得酸痛胀痛。
“要不要绑腿?”安以农指着自己小腿,“这样绑起来,就没那么疼了。”
他早用长布条绑上小腿,绑腿可以保护他的腿部,并且避免长时间跋涉血液沉积引起的胀痛。
“有用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另一个人说,并且已经开始翻找长布条准备绑腿。
很快,大部分的人都把自己小腿绑上了,他们有些不习惯地踢踢腿:“肉绷着,有点儿涨。”
村民这会儿还是半信半疑,但是他们再走半天,就感受到绑腿的好处了:“好东西啊,走这么久都不痛了。”
安以农勉强笑笑,他已经累得不想再说话,连笑都很疲惫。
这一路上他们经过好几个小县城,然而每个都是城门紧闭,拒绝对流民开放。
“砰!”没有任何征兆,一个歪在车上的大娘从独轮车上滚了下来,推车的后生吓了一跳。
“娘?!”
人群停下来,相熟的人靠近了,他们小心翼翼伸出手指,微弱的鼻息扑在指尖,来人松了一口气:“还活着,快快,倒点水,有吃的没有?”
那个看着也才刚成年的后生手忙脚乱地拿来水和棉渣子饼。
“这饼不行,要软乎一点的,用水泡泡软。”
他的眼泪滚下来:“如今就只有这个了。”
棉渣子饼是是棉籽磨的粉制作的饼,有毒,不能多吃,可这会儿什么吃的都没有,就这个了。
要是棉渣子饼也没了,他们就得考虑树皮和观音土,那时候才是真的绝路。
众人被他哭得心酸,可是让他们拿出粮食,却也无能为力,别说他们自己也没粮食,就是有,那也得想想自己的老婆孩子啊。
这才是逃荒第几天?往后要吃饭的日子可长着呢。
安以农的手已经摸到箱子,箱子里是他的口粮,不算葛根粉和其他的东西,也有百多斤。但是……
他别过脸,伸出去的手指又一根一根艰难地收回来。
好在老妇人喝了一点水就醒过来,她慢慢坐起:“我不碍事,就是坐太久晕了,走一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