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在逃公主(146)

作者:文果载心

将韫欢送进去后,他才合上了木门。

老者这会儿又闭上了眼,平静道:“不知道二位怎么到了老朽这里,老朽这里并无像样的点心茶水招待。”

景晖瞧着他,湛蓝的眼眸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六年前,他活捉回喀尔喀王的时候,他须发皆黑,微微蜷曲。只是过了六年,他的须发皆和这山岭中终年的积雪一样了。

整个人瘦弱的不成样,眼睛凹陷下去,眉眼之间,很难找到他们之间相似的地方。

景晖松开了搀着自己的韫欢,重重地跪了下去,吼道:“阿布!”

老者闻言,着急睁开了眼,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景晖和他身后的姑娘。

他沉默了片刻,之后长叹一声,悲喜不明地道:“看来,你终于想起来自己是谁了。”

景晖跪在地上挪动着,挪动到喀尔喀王身侧,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含泪道:“阿布,孩儿不孝。”

喀尔喀王并没有叫他起来,反而用尽了力气厉声斥责他:“博尔济吉特斯沃博达,你不仅不孝,你还不仁不义。你生父在此地囚居多年,你不来相见,是为不孝;你本是喀尔喀的台吉,却跟随噶尔丹身边多年,是为不义;你带领绰罗斯人攻打喀尔喀,屠我族人,是为不仁;你简直罪大恶极!”

一字一句,像是刀子剜进了景晖心中。

韫欢听后跪下替景晖辩解道:“喀尔喀汗,他并非有意这般。噶尔丹在他体内种了蛊,让他失去了从前的记忆,还将他丢到了斗兽场。他这些年来,步步艰辛,才活到了现在。”

女子声音清丽而坚韧。

喀尔喀王忍不住仔细看了看韫欢,红色的风帽下,她的一张小脸白中透红,一双眼睛清澈似水,眉眼间似乎又有些熟悉。

他沉声问韫欢:“你又是何人?”

韫欢并不想隐瞒他,恭敬地朝他拱手行礼后道:“不瞒汗王,我是清廷的纯禧公主。”

听她这么介绍,喀尔喀王瞬间想起来自己在紫禁城的时候见过还是奶娃娃的纯禧公主,她只是康熙帝的养女,但是康熙和太子都对她很好。

他紧接着问:“公主殿下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韫欢含笑看了一眼在一旁落寞跪着的景晖才恭敬答道:“汗王,您的孩儿是我此生的良人,我自然和他在一处。”

他们两个齐刷刷跪在自己面前,一蓝一红的斗篷,一健壮一瘦弱的身躯,看起来并不显得违和,真像是佳偶天成。

喀尔喀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道:“想不到你小子居然能寻到这么好的姑娘。”

景晖面色低沉,又唤了声“阿布”。

喀尔喀王陡然伸出双臂,拥住他们两人,深凹的眼中也滑出了泪水:“你们起来吧。”

两人稍稍起身,坐在了陈旧的毯子上。

喀尔喀王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抚上景晖的脸颊,移到他的蓝色眼睛边:“斯沃博达,阿布没有怪你。阿布在这地方苟延残喘,无非就是等待你我父子相认的这一日。

你七岁上,我和你额吉带你去紫禁城朝见大清皇帝,不成想,你在路上失踪了,我和你额吉抵达紫禁城后,还请大清的皇帝派人同我蒙古族人一起寻你,可找了几年也没见着你。自打失去你后,你额吉也病了,过了两年便去了。”

六年前,我在战场上看到你的眼睛,我一眼便认出你是我的孩儿,所以副将打算偷袭你的时候,我阻止了他。我迟疑的瞬间,竟被你抓了回来。”

景晖说话的声音有些急促:“阿布,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喀尔喀王声音略微颤抖:“因为那个时候,你的长刀挥舞下来,竟像是要砍了我似的。我一时之间迟疑了,不知道你是不是我孩儿,又或者,只是长得像而已。因为我的孩儿再调皮捣蛋,也心存良善,不会伤害他的族人和父母。”

景晖鼻尖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阿布,我……”

喀尔喀王垂下头,小心吸着气接着说道:“阿布知道,这不怪你。但你现在既然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就该为我族人、甚至为天下万民考虑。噶尔丹此人野心勃勃,他只怕会和大清永无休止地征战下去,我喀尔喀旧部夹在大清和绰罗斯之间,必然生灵涂炭。”

韫欢面色一沉,喀尔喀汗王被封控在此,与外界隔绝多年,对局势的判断居然这般准。

她低声道:“汗王,大清和绰罗斯马上又要开战了。”

一句话,惊得喀尔喀王浑身颤抖,他的手搭上景晖的肩膀,砸出一连串话来:“斯沃博达,你应该知道,清和绰罗斯开战,受到战火荼毒的将不仅仅是这两族。所以我命你,想法子除去噶尔丹,等绰罗斯部换了个新主子,估计还能争取一下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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