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在逃公主(136)
军医桑伽连夜将韫欢运回来的一批车前草加工了, 一早便命人送到了景晖这里。
韫欢命乌仁娜煎好药后, 扶起了景晖,让他靠在床头,亲自给他喂药。
景晖饮了一口后嫌弃道:“太难喝了。”
韫欢微微眯眼, 不满道:“那你也得喝, 你脸上这疹子还没消,难不成你真想变成我汗阿玛那样?”
主动提及康熙帝, 韫欢想起了任舫和自己说的那些话, 心里头微微有些失落。
愣怔间,景晖一只大手夺过了她手里的药碗,直接灌了下去。
饮完后,他放下碗,骄矜道:“我没说不喝, 只是觉得一勺一勺喝太慢了, 长苦不如短苦。”
韫欢拿帕子拭了拭他嘴角溢出来的药汁。近距离凝视他, 她才注意到他左侧嘴角边有个红疙瘩化脓了,借着日光看下来, 有些触目惊心。
她又细细瞧了别处,还好别的地方只是红着, 没有破皮化脓。
景晖垂眸之间, 也瞧见了她眼中的担忧和释怀。
他伸手轻抚她的柔软青丝:“韫欢,若是我这张脸好不了, 你当真会嫌弃我吗?”
他性子坚韧, 这些日子已经狠狠忍住了没去挠抓。偏偏这些疹子生在了脸上, 嘴角这块是他不小心蹭到了枕头,蹭破了皮才化了脓。
他之前从不在意自己的容貌,草原姑娘们对他容貌和身姿的称赞他也只当玩笑听过去了。可在她面前,他难免自卑。
韫欢一声叹息,之后化作了一抹轻笑,主动埋在他怀里:“阿晖,你放心,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
她如何不知道,他是为了拖住赛布才将自己变成这样的。
她的身份,其实也无碍,至少她现在对皇宫里那位至高无上的皇帝很失望。
她在现代不曾体会过被父亲疼爱的感觉,到了这边,多年来一直珍视的妇女情分,也终究比不过所谓的名节。
景晖瞧见她眉宇间的忧愁,思量着她是担心自己,并不知晓她已得知她的汗阿玛派人杀她一事,他轻哼一声道:“我在帐篷里躺了这么多日了,不如你今天陪我出去走走吧。”
韫欢点头:“好!”
韫欢逼着景晖换上了厚实点的衣物,牵着他行到了芦苇河边。
河边苇草新绿。
河畔的青绿草丛间,蹲着一个白色斑纹的身影。
韫欢扶着景晖走近一看,是查干蹲在那里。
萨仁死在了此处,查干昨日忙着回去搭救他们,等到夜间他们安歇下来时,它自己从帐篷里钻出来了,韫欢担心赛布伤他,命阿尔斯楞跟着。
这只白虎便在河边,不停地拿爪子刨着土,挖了一个坑,将萨仁衔了进去,重新填上了土。
它只是一个一岁的幼虎,几个月大的时候便失去了母亲,一直跟在韫欢和景晖身边,除了这些人,它唯一的玩伴便是萨仁,偏偏萨仁只陪了它几个月。
它在冰天雪地时来到它身边,春暖花开时无情地离它而去。
查干昨夜一直蹲在此处,阿尔斯楞和它不太熟,也不敢上前,到了清晨,趁查干离开的瞬间才给萨仁树上了一个木牌,供奉了些胡萝卜。
此刻,萨仁蹲在那一碟胡萝卜前,悲鸣了一声。
韫欢松开景晖,走过去轻轻抚着查干头顶的毛发。
“查干,你已经给它报仇了。有朝一日,我和阿晖也会除掉那匹狼的主人。”
景晖微顿,目光促狭一飘。
韫欢轻声一笑,看向景晖:“阿晖,你别告诉我,你不敢。”
景晖垂眸笑道:“如何不敢。”
他早就对噶尔丹不满,对赛布更不满,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伤害到韫欢了。
他若再忍辱负重,那他便不是他了。
不远处又跌跌撞撞走过来一个人,景晖搂着韫欢的肩膀,应声看去。
那人见景晖脸上也布着红疹,嗤笑道:“阿晖,你这张俊脸怎么也成这样了?”
景晖沉下脸来:“丹济拉,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丹济拉调侃道:“我因病躺了多日,难不成还不许我出来散散心?”
景晖后来打听到他这位好兄弟是如何染病的,有些嫌弃道:“经此一事,你也该收收心了,用情不专,必有祸殃。”
丹济拉瞧了一眼被他紧紧搂着肩膀的韫欢,又瞧了一眼他脸上同自己差不多的疹子,笑道;“你用情专一,不也遭殃了。”
“你……”景晖伸手去打他,丹济拉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景晖不愿放过他,松开韫欢追过去了。
韫欢留在原地安抚着查干。
景晖追上丹济拉后,丹济拉拿手臂挡了他一拳,之后拉着他背对着韫欢打听道:“阿晖,我听阿尔斯楞那小子说你这回又是为了她才让自己染上痘症了,你是不是不疯魔不成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