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前夫阴魂不散怎么破?(75)
连个进士都没中,你还好意思肖想我?
难不成这世界上还有哪个啥子,功名都不要,却只为了女钗裙?
若真是这样,她苏沐棠说不定还真就嫁了。
毕竟千金难买有情郎。
一想到这里,苏沐棠连连否认,心道:不会不会,我与那崔三不过是见过几次面,我被他救也完全是个意外,交情不过尔尔,如何会为了她放弃大好前程。
叹只叹萧祜本是金榜会元郎,却为佳人弃殿试,原本该是个探花郎,今宵却被嘲无凌云志。
但一个人若是经历过他那般的身世,只怕也早就对什么都看淡了,因笑道,“崔某读书不专心,没能考取功名,叫苏将军笑话了。”
苏沐棠见这样也没叫他生气,心中难免觉得无趣,两人一路无声走了一阵,待得在看见长生时,这才又问道:“你到底同我外祖说了什么?把他老人家哄得这样开心。”
萧祜抬头看了她一眼,见苏沐棠一回到柳家,就如同鱼儿回了大海,脸上的笑容比之以前那是多了百倍,心里也是替她感到高兴,但她问的这个事情,还是不能直说,说了只会让她这如花的笑容瞬时散去,而他自己则会被扫地出门。
他只是说:“崔某不过是说了些旧年湖海飘零,在各地遇到的奇事,倒是合了总督大人的胃口,他老人家一听就停不下来,还说下回叫我再去。”
这也是有可能的,苏沐棠点了点头,不再有疑,想她祖母去的早,祖父又未曾续弦,身边多少年没个说话的知心人,与能言善道的崔三一见如故,也是有可能,因而对崔三道:“既然我外祖同你有缘,那你在柳家期间,便且多陪他老人家说说话吧。”
萧祜自是满口应下,心中却是有些愧意。
但转念一想,他这也是被逼无奈,沐棠啊,沐棠,不是我要有意骗你啊,实在是火烧眉毛,柳弘之横在面前,想来他是极想成就这桩中表联姻的。
而我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你对我又是这般避如蛇蝎,我总不能眼睁睁看你嫁作他人。
你是我的妻,上一世是,这一世也得是。
我萧祜还没这么大度,给自己头上戴绿头巾。
刚回到苏沐棠给他安排的小院,萧祜马上又去到了书房,叫长生在砚台中注入清水研墨,他拿起一只碧玉长锋细豪笔,沾饱了墨汁,在雪白的南纸上一挥而就了几行大字,待墨水干透,以黄纸信封滴蜡封上。
长生不知信的内容,就猜说,“公子是同姑奶奶去信吗?我们是要何时回临安?长生想煞了家也。”
萧祜偏头看长生,只见他易容的面上满是担忧,心中不无愧疚。
是为了他能接近心上人,不叫长生露出破绽,才不得不让他经受这般痛苦。
被他易了容,为此可遭受了他那般的痛楚,萧祜又才想到,自从去岁离开临安,如今也近四月,只收到姑母的来信,却是未曾寄去一言半语。
头先离开京城,走得匆匆忙忙,一路上担忧沐棠身子,也把去信说明的事儿给忘了,如今长生一提,这才又挥毫写了一封寄往临安的信,两封信打算明儿一同寄出。
“长生啊,你也别这里待了,那样易容太过痛苦,你且先回临安吧。”
长生倒是想回,倒是又不放心自家公子,因道:“那公子你呢?打算何时归家?”
萧祜道:“等我娶了苏将军,再携她回临安城。”
长生顿时泄气地道:“那不知是猴年还是马月去了,姑奶奶不会放心你一个人长期在外的,我还是不回了。”
萧祜听着自己人的不看好,心中更觉不踏实,又吩咐长生隔天去打听柳家各人口情况,现如今他随时被扫地出门,要想搏得美人回,须得做足了准备,三姑六婆一个皆不可放过。
到时候,他要苏沐棠不嫁也得嫁。
却说苏沐棠回到同柳氏一道住的院子,这才发现她母亲还守着烛台做针线,忙心疼地拿走她手的活计,“娘,这么晚了,你做什么针线啊,也不怕瞎了眼睛?”
柳氏知晓她是心疼自己,但她这个女儿针线活是一概不懂的,有些事她不做谁来做?
“傻丫头,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你总归要嫁人的,娘趁着眼睛好,该准备的还是得准备起来。”
苏沐棠听得这话,定睛一看,手里捏的这方红巾,竟然是绣的并蒂莲鸳鸯戏水,当即烫手似地扔在地上。
“啊哟哟,我的个祖宗哟,这个怎么好乱扔的。”柳氏飞快地捡起来,合手祷告,“菩萨勿怪,菩萨勿怪。”
苏沐棠却又是一笑,“菩萨怪罪也没什么,我又不嫁人。”
“傻孩子。”柳氏将东西放回针线篮子,“这世道,女儿家哪有不嫁人的,你觉得弘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