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前夫阴魂不散怎么破?(40)
待得那暗卫离去,苏沐棠才有空蹲下身,检视案发现场,秋叶伤在肺腑,不在要害,却是满嘴的黑血,伤口处亦然,显然箭上有毒。
自袖袋掏出一方手帕,苏沐棠沾了一些样血,卷起来,再塞回袖中,以备往后查探之用。
就这时,窗外传来拼濒死的哀嚎。
“糟了。”苏沐棠猛然起身,定心一听,那哀恸声果然出自西侧门的方向。
紧随着那哀痛声的,是巷子深处青石板上得得的马蹄声。
苏沐棠站上屋脊,只见一个暗卫已经倒下,另几个暗卫涌了上去。
他们的身下还躺着另一个身躯,想来是方才为她击中不知是死是活的那人。
而阵阵马蹄声则是出正在逃跑的另一个杀手。
杀了她两个人,还想逃?
做梦!
也顾不上是不是有诈了,苏沐棠掏出哨子,响亮地吹了一曲。
听泉苑外的马厩里,白马阿蛮听得哨音,立刻腾起身来,矫捷地跨过低矮的栏杆,达达地来到了听泉院的门外,前蹄上扬,嘶鸣着冲苏沐棠昂起骄傲的头颅。
“上战场了,阿蛮。”踩镫上马,苏沐棠颔首,在白马耳边轻语道。
阿蛮是一匹战马,上战场是它与有荣焉的任务,一听这话,如有神助,顷刻间窜出去好远,比那日在荣盛马场上还要勇猛。
阿蛮出自北疆,血统高贵,是汗血宝马和西域良驹的后代,那日在马场若不是苏沐棠临时放水,又岂会将第一拱手相让。
如今背负重任在身,阿蛮自然是全力以赴,即便与先才那杀手隔着好几条街巷的距离,还是生生因因着阿蛮闪电般的速度,追至同一条街上。
街头转角处,瞥见那杀手一丝袍角,苏沐棠将弓举在左前方,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右臂将弓俞拉俞满,待得两马距离又近了一些,不到百丈之时。
估摸了下准头,苏沐棠上身后倾,单目凝视猎物。
“咻”地一声,紧绷的力道松开。
箭矢以破云之势穿风彻夜,直击百丈之外的黑影。
然纵箭矢无坚不摧,却在触碰到那人背脊的当口,急转直下,落入青石板铺就街面上,发出金石相击的清脆声。
苏沐棠没有多想,又自箭筒中抽出箭矢数支,连环杀去,却箭箭虚发一一败北。
这才惊觉那人恐是另有护甲在身。
可见眼前这个杀手,深得幕后之人器重,不是什么无名小卒。
也自然知晓更多她想要知道的秘辛。
真相的迫近,让苏沐棠感到热血沸腾。
她扬起一边眉毛,唇角溢出轻嗤,将长弓缓缓斜挂在身。
而后,她俯下上身,与马背平视,拍了拍阿蛮的臀部,轻言细语道:“好阿蛮,接下来靠你了,别给吾丢脸。”
阿蛮一听,大受鼓舞,越挫越勇地狂奔在道上。
即便如此,苏沐棠离目标,却始终隔着一定的距离。
很显然那杀手也绝非池中之物,至少马术上并不差苏沐棠许多。
在注意到苏沐棠竭力地追上来后,那杀手也调整了坐姿,高高地扬起了马鞭,再重重地砸下。
一场堪称马术竞技的追捕,在京城西面的街巷里拉开了序幕,不知扰了多少人家的清梦。
可待那些宅院的仆人开门来看,却哪里还有什么踪迹。
事后京兆府派人调查,也只得打更的大爷可证实,确实有两匹骏马自城西的兰桂街跑马,但因几近是一闪而过,故而那大爷也说不上来这两个人长什么样子,只依稀记得一人穿黑衣,一人着白裳,颇为飒爽。
就这般,两人你追我赶,终是来到了国子监所在的开元山范围内。
因着是山路,普通良驹到底不如阿蛮脚程好,在渐渐逼近国子监后山的途中,两骑之间的距离也由最初的百丈到了如今的十丈之差。
刚回到东山村,打算做一阵子裴以安的崔三,好巧不巧就看见两骑骏马打他院门前过去。
坐骑上的人都和他缘分匪浅,却是止不住的剑拔弩张。
只挂了张面具,甚至来不及穿一件外裳,裴以安着一身白色单衣,施展轻功,沿着为白雪所覆盖的林间小径,往着梅林尽头的往生崖赶去。
“你效命于谁?”苏沐棠一手扯缰,一手将褐色的皮鞭抽打在厚可埋脚的雪地上,梅花的红与皓雪的白顷刻间挥洒出一副豪气自如的诗画丹青。
雪沫沾上苏沐棠冷酷的眉,她肃杀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被他逼至悬崖,无路可退的杀手:“告诉我,你效命于谁,我可放你一条生路。”
那杀手拉下面上黑巾后,缰绳一扯,掉转头来。
其□□良驹的转身溅起飞雪一堆,雪堆飞落悬崖,崖边枯枝一同坠下,引来呼啸声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