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起剑尊注意并非我的本意(123)
“这会儿还能帮她换回沈惊枝的模样。”白逢君转回来,一边撸着猫,一边说出自己的看法,“她凭借沈惊枝的躯壳来到这个世界,结交到了许多朋友,若是更换面容,就相当于更换了身份,这些都要重新来过。”
裴眠雪拒绝:“她不是沈惊枝。”
白逢君道了声也是。
“如何处理沈惊枝的尸首?那孩子早在数月前就去世了。”白逢君看向那片废墟,话语带叹。
“把她葬在这山间。”裴眠雪低头看着徒羡鱼,“她应该也是这样的想法。”
他捏了一道修复的法诀,他和徒羡鱼的寝屋眨眼恢复如初,他把人抱起,一步一步走过去。
“雪团呢?雪团去哪了?”幼清从白逢君腿间蹦下来,追在裴眠雪脚跟后问。
裴眠雪头也不回地丢出一团微光:“拿去。”
这团微光如同散落的蒲公英,在风里飘飘转转,幼清跳起来抓了好几次,才将它拢到爪子里。
它俯下身去嗅闻,却不料这微光竟没入它脑海中。
幼清生出危机感,背上的毛统统炸开,整个猫形如一颗刺猬球,在庭院里上窜下蹦,大吼大叫:“啊啊啊它住进我脑子里了!”
裴眠雪早不见踪影,它只能去扯白逢君的裤腿:“救我!阿白师父救我!”
白逢君揉着腿上幼猫的脑袋:“你不是吵着要它吗?”
“我——”幼清哑口无言。过了会儿,它平静下来,在庭院里踱了几步,道:“它好像只是找个地方睡觉,没有占据我的身体的意思。”
“它伤得可不轻,你若当真想它醒来,就得好好养着。”白逢君说道。
裴眠雪将沈惊枝葬在了山顶,这一处可看日出日落,赏云卷云舒。
当天夜里,徒羡鱼没有醒;翌日清晨,亦然睡着。她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出乎裴眠雪的预料,也在白逢君的推算之外。师徒二人探究许久,也没探明白是什么缘由。
春光一日胜过一日。
白逢君的轮椅又一次派上用场,裴眠雪用它推着她到处走。他带她将歇夜城逛了个遍,添置了数不胜数的衣裳和首饰。
至三月,棠花不再仅盛开于衣上,开了满庭。裴眠雪学会了一道菜,将面粉猪油等物揉成面团,一步一步捏成棠花的形状,做成海棠花酥。
三月廿三,裴眠雪的生辰,徒羡鱼仍未醒来,他带着她去河边放了一盏灯,然后回了寒山。
寒山诸峰的雪已褪,青绿之间可见花丛。青华峰的弟子们依然在课业、修行、膳堂之间来回,从峰脚到峰顶都吵吵闹闹;天岁峰的弟子依然不多,满山花开,人声甚少。
淑琼阁中的几盆花却是花期已尽,连叶都打卷枯萎。裴眠雪让花童把它们换了,然后在楼前砌了一方清池,种上莲花,养进去几条鱼。
花童对徒羡鱼变了模样这事接受得很快,办好裴眠雪新交代的事情,将几封从青华峰寄来的信送到裴眠雪手上。
这是初菀等人给徒羡鱼的问候,自徒羡鱼退出风华宴后,几人便再没收到过她的消息,很是挂念。
裴眠雪将这些信逐一念给徒羡鱼听,念完之后把信存好,以便她醒来后亲自阅读。
系统在幼清脑海里醒来过一次。它对裴眠雪的行为没有愤怒,态度平静淡然,机械音冷冰冰。
幼清带它去看徒羡鱼。裴眠雪守在一旁,问它徒羡鱼为何不醒,它检查之后也给不出答案。
三月过去,四月便至。
这一年的清明依旧雨纷纷。白逢君从山下带来了炸得酥香的艾草团,坐在徒羡鱼的床头,用扇子将香气扇向她,试图借此引诱。
幼清蹲在一旁轻轻摇着尾巴:“她还不醒,是不是是缺了点什么啊。”
白逢君眼眸一转:“小眠子做事细致,没伤到小鱼的神魂,这具身体也塑得完美……你认为缺了什么?”
“这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一只猫。”幼清耷拉下脑袋。
白逢君把艾草团吃掉,托着下巴一阵思索:“可能缺了麻将声。”
“极有可能!想当初她是多么热爱打麻将!”幼清眼神一亮,“我这就去把她的牌友们请到天岁峰上来!”
它后退一蹬、跳出窗户,可还没落地,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揪住尾巴,丢去另一个方向,扑了满嘴泥巴。
裴眠雪步入漱琼阁,甚是嫌弃地瞥了眼吃艾草团的白逢君,将这人一并赶走。
清明一过,细雨便歇,唯余斜风。
裴眠雪和徒羡鱼的生辰离得很近。他想她一定不乐意待在山上,便去了山下城中一家新开的火锅店。
锅是鸳鸯锅,一半红一半白,清锅以猪骨汤打底,裴眠雪往里加了些番茄玉米,把它调成了番茄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