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御顿了顿，抬眼看向白堇玥。

白堇玥从未见过这样的九御，那双异瞳里装满了忧伤和悲痛。

一直以来，九御对于雪悠，白堇玥从未看到像别的母子一般感情深厚，还是吸血鬼的她时，自认为九御对雪悠是情浅的。

而见到这样的九御，是白堇玥一点都不愿意的。

她走上前蹲了下来，手捡起地上的长剑：“我来救……”

说完手就挥向心口，而剑就在要碰到她心口的瞬间，直接消失了。

九御害怕的扣住她的手，眼底满是惊慌和后怕。

“玥玥，不要。”

“一点血而已，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玥玥，不行。”九御语气笃定，又绝望的闭上眼：“没用的……”

经白堇玥这样一打断，九御也清醒了几分，睁眼看着雪悠，他知道，没用的，雪悠这个时候，别说白堇玥的心头血了，连他的妖灵都救不了。

无力的垂下手臂，对上雪悠的双眸：“娘，对不起。”

“雪悠姨。”霄南哽咽的喊了一声。

白暖阳走上前蹲了下来，拉起那双大手，对着雪悠笑得天真。

“奶奶，我是暖阳。”

雪悠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这样真诚的一声奶奶，从知道白暖阳是她孙女后，还是第一次听到。

“小暖阳，能不能再叫我一次？”

“奶奶，你疼吗？”白暖阳说罢，凑着小脑袋上前，在她心口轻轻的呼气：“娘亲说，这样子就不会疼了。”

“谢谢小暖阳，奶奶不疼。”

雪悠转而看向九御和白堇玥：“我一直不愿意你们在一起，堇玥，你可恨我？”

“不恨。”白堇玥说道：“我从没恨过你。”

白堇玥向来不说谎，雪悠一直是不信的，但是如今看着那漆黑的眸子，才明白，她是真的不会说谎，应该说是不屑说谎。

“可我仍不喜欢你。”

“我知道。”顿了顿她又道：“我也不会怪你。”

毕竟这世间那么多人，人与人之间，不喜欢或者憎恨，又或者直接无视，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了，所以白堇玥从不为这苦恼。

“白堇玥，帮我照顾好九御。”

雪悠欣慰的笑了，下一刻却是猛然抽搐起来。

“奶奶，你怎么了？”

“九御，我要杀了你。”

听到这喊声，白堇玥立即拉起白暖阳往后退。

九御神色复杂的看着挣扎的扶幽，那叫喊声持续了很久。

他再也忍不住，手中飞出灵力，片刻功夫，雪悠的身体变得僵硬，再无温度。

雪悠死了，带着扶幽的妖魂，一起死了。

白堇玥只觉得脸上有些湿润，抬手一摸，她竟落了泪。

雪悠用自己的死帮九御解决了扶幽，她的一生，为了九御所做的一切，尽管不被人接受，但也是出于爱九御。

“九御。”白堇玥心疼，蹲下来搂着他：“对不起……”

“玥玥，她走了，一直以来，我都不理解她不愿意接受她给我的安排，但是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离开。”

“对不起，对不起。”

“玥玥，为何要跟我道歉？”

“雪悠求我杀了她，我动摇了，所以颜修……”

第267章

你非要杀他？

九御神情呆滞了刹那，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目光带着寒霜看向颜修。

白堇玥起身拉住他：“九御，是我让他动手的，对不起。”

“玥玥，你不会的。”九御很笃定：“我了解的玥玥，不会的。”

白堇玥心情复杂，一时无话可说了。

颜修并没有退缩，目光无惧看向他：“是我杀的，和堇玥无关。”

“你杀了我娘。”

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口，却听不出半点情绪。

白堇玥却知道，九御心情有多糟糕。

“爹爹……”

第一次见到九御这模样，白暖阳有些吓到了，怯怯的喊了一声。

九御微怔，带着血丝的眼移到白暖阳身上，目光柔和了许多。

“爹爹抱抱。”

九御弯腰捞起小姑娘，微颤的双手抱着她。

“爹爹不难过，小暖阳陪着你。”

“小暖阳……”

九御沉声喊着她的名字，闭上眼嗅着她身上独有的奶香，心底也渐渐平息下来。

雪悠离开后的第五天，大丧后，妖都恢复了秩序，一切都看似风平浪静下来，但妖都大殿内，仍有人不死心非要找事。

十位长老分成两排坐着，九御和白堇玥坐在上面。

如今的白堇玥是妖君夫人了，自然也有资格坐在上位。

二长老看着压抑的气场，主动站了出来。

“妖君大人，您不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五日前，九御出发的那一日，大长老说要召集大家议事，可是他们来了才发现，大长老的舌头竟然被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