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少相下堂妻(152)
而如今, 建光帝软弱无能, 整日沉迷玩乐。前有外患虎视眈眈,后有内忧步步紧逼, 生生将她从不知世事的女郎变成了如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摄政公主。
那些旧往的回忆, 被她尘封在了心底。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给她的人生带来了最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自从那年她决绝地离开,至今未再见过一面。她的心中有太多恨与怨,直到如今都无法释怀。
而这场少年**,唯一让她从未后悔过的便是, 将她的儿子带来了人间。
即使,她不能日日见他。可令她宽慰的是,在她鞭长莫及的世界里,他长成了惊艳绝才的少年郎。
思及此, 她回头望向女官:“大周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公子自河西归京后,便入了阁。应该是大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内阁。”
夏飞鸢轻叹一声,愁思满面:“矜北到底还是照着他想要的路走下去了。这有生之年,也不知我们母子可还有相守的机会。”
大金这些烂摊子,她是怎么也放不下手了。可只要她还是大金长公主,便永生永世都没有和儿子相认的机会。
“那边最近可有何动静。”
她面沉如水,语气中带了几分锐气:“务必要将他看好,免得又生出什么祸端。”
信王夏凉霆,严格说起来,是她的皇叔。但他是她皇祖父当年收养的陈将军遗孤,与她并没有血缘关系。
他与夏飞鸢年龄相仿,自小在一起长大。也曾青梅竹马,情谊深厚。
但后来,也不知是不是权利惑人心,他们最终渐行渐远,乃至到最后刀剑相向,至死方休。
说完这些,她便觉得心力交瘁,疲惫感顿生。转而向床榻走去,世间一切皆烦忧,她早就忘了自己灵动欢愉的少女模样。
但是,夏飞鸢不记得,总有人替她记得。
夏凉霆背手立在凉亭中,眼神迷离。这府中中一花一木,亭台楼阁皆出自夏飞鸢的设计。
可是,她有多久没有来过了呢?
五年,还是十年?
这些年,他们反目成仇,就算见面也都是句句戳心,冷漠无情。
她哪里还记得,他定府那日,少女巧笑倩兮,比那艳阳更灼人:“我不管,你这府中都需得我说了算。否则,本宫可不会来。”
他笑着点点她的翘鼻,含着无限宠溺:“我在外打仗的时日多,这府中本就你来的多。当然需得按你的想法来。”
然而,世事无常,一次大周之行,割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情谊。
如若他能早料到这一天,无论用何种方法,他必不让她离开他身边半步。
夜色深浓,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周围的一切都被蒙成了浅浅的水雾。
隐身在黑暗中的人现出了身体:“王爷,大周那边传来消息,有人愿意为我们提供罗玄的所有行踪。”
夏凉霆目光投向茫茫水雾,声音冷而轻:“为何?大周有人知道他身份?”
那人便又恭敬地躬身:“应该是,照他的意思来看。大周有人想他死。”
“原来是想借刀杀人,自己无用,便想让我们替他除去这个绊脚石。”
他的侧面冷硬,犀利,像是这世间最寒凉的冰:“告诉他,要想合作,必须得拿出十二分的诚意。否则,我们可不做那把杀人的刀。”
萧景明将消息传递过去,便知道没有这么容易实行。
夏凉霆是何人?手握大金军权的雷霆人物。心狠手辣,权高震主,多年来明里暗里与夏飞鸢相互残杀,却半点不落下风。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随意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即使,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罗玄消失的人。
他阴沉着脸,看向线人:“夏凉霆是何意思?”
“信王的意思是,合作可以。但是殿下得拿出些诚意来,毕竟罗玄对你的威胁可是多于对我们大金。”
萧景明咬牙:“什么条件?”
“他要拿到罗程钧的军事布防图。”
萧景明双目射出难以置信的光:“痴人说梦,这事关我大周国防,岂可轻易给他?”
来人倒是淡然:“那便请二皇子自便吧。毕竟,以现下来看,储君的人选应该和殿下无关。我们大金何必来趟这浑水。”
萧景明的面色惨白,他说的没有错,庆元帝身边日日带着萧景煦。
他已经有意识在为他铺路,罗玄入阁便是征兆。
庆元帝在为他培植亲信,假以时日便要将这大周交到萧景煦的手中。
想到此处,他盯住来人:“信王必能除去罗玄?”
那人信誓旦旦:“那是自然,有二皇子你的里应外合,必定一击即中。”
“好,那本王便应了你。希望信王不会让本王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