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逃荒种田记(122)
王夫人听到外面的喧哗声,问嬷嬷:“外面怎么了?”
嬷嬷道:“好像是大人出事了。”
王夫人站起来,“我去看看,他和我毕竟做了一场夫妻,虽没有子女,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走。”
嬷嬷搀扶着王夫人上了楼,已有士兵把王大人的屋子围起来了,见王夫人过来,李猪儿悲戚道:“夫人节哀,大人已经去了。”
到了这个时候,王夫人忽然发现自己一滴泪都流不出来了,她扶住栏杆,怔怔看着门口,半响说不出话。
嬷嬷用手帕抹了抹泪:“夫人这是哀伤过度了,夫人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大人已经走了,你要是再出事王家可怎么办啊?”
王夫人低头擦了擦眼角:“是我魔怔了,嬷嬷说得对,大人的后事还要我料理,李侍卫,大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李猪儿道:“今夜因为客栈不安稳,我想去看看大人是否安好,于是上了三楼,却发现门口守着大人的赵六不见了,我当时很纳闷,赵六听从我的吩咐一刻不停守着大人,能上哪去?后来我敲了敲门,没听到动静,担心大人出事了,于是把门撞开了,属下撞的太急还跌倒在了地上。”
李猪儿眼含悲切:“掀开帘子就发现大人已经被歹人害了,屋子里的贵重物品都不见了,定是那赵六见钱眼开杀了大人然后带着钱财逃走了。都是属下的错,属下没有保护好大人,还请夫人责罚。”
李猪儿“扑通”一声单膝跪地请罪。
王夫人扶起他:“这事怎么能怪你,赵六奸诈狡猾,定是早就盯上了大人,李侍卫也是无辜的,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把赵六抓住,以慰大人的在天之灵。”
第67章 银饼
有了至亲之人作为人质, 楼家坡的人不敢轻举妄动,两边的人无声地对峙。
不多时,士兵们也出来了, 李猪儿道:“尔等暴民,在此胡作非为祸乱一方,还不快束手就擒。”
有了士兵又有了人质,楼家坡的人彻底处于劣势, 硬拼也拼不过了。
老妪把忍冬交给了老头,一个人出来, 站在门口见双方对峙, 扶住了门框, 悲戚道:“造孽啊,这都是我遭的孽啊。”
楼家坡的乡老拄着拐杖走出来,他深知已经无力回天, 只希望这些人能够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这位将军,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我是楼家坡的乡老,这些人都听我的,是我鼓动他们抢劫过路的人的。”
乡老不敢说杀人的事, 只抢劫不伤人和杀人劫财完全是两码事,只说出抢劫的事,对面的人或许会心软放他们一马。一旦说出他们杀了人,那和穷凶极恶的匪寇就没什么区别了。
楼家坡剩下的没有几个青壮,如楼四娃这般的已是少之又少。
楼四娃见乡老扛下了所有的罪,冲李猪儿喊:“不关乡老的事,是我的主意, 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除了被抓的这些人,楼家坡剩下的人挤在一起,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各个衣衫褴褛破旧不堪,风吹过他们枯瘦粗糙的脸,每个人脸上都是恐慌。
这是一群坏人,也是一群被乱世逼的活不下去的普通人。
如果不是这个世道,他们会是辛勤劳作的庄稼人,会是在灶台忙得团团转的母亲,会是在河边嬉笑玩闹的孩子,会是在树下闲聊家常的老人。
乡老“扑通”一声跪下,冲李猪儿不停磕头,“将军,都是我的错,我是乡老,是我逼着他们抢劫的,要罚就罚我一个人,我认罪,我什么都认。”
说完乡老扔掉了拐杖,一头撞到了墙上。
楼四娃目眦尽裂,“乡老!”
乡老用尽力气拽住楼四娃的手,一字一句道:“四娃,你要记住,以后不可再作恶了,人在做天在看,迟早会有报应的,我一辈子的清白全毁在一念之差上了。”
费劲全身力气说完这些话,乡老浑身一僵,瞪大了眼睛,竟是去了。
楼四娃伏在乡老身上,痛哭流涕:“我都记住了,我以后会看着乡亲们,不让他们做傻事。”
楼家坡的人各个泪流满面,围到乡老的身边,呜咽之声在漆黑的夜空中久久回荡。
王夫人从后面走出来,见到眼前惨状,实在是于心不忍,“李侍卫,既然为首的人已经伏罪,我看剩下的人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不如放了他们吧。”
李猪儿也是农家子出身,若非他在军中平步青云,家里的人跟着沾了光,遇上大旱之年,说不定比楼家坡的人还要惨,故而他对楼家坡也有一丝怜悯,于是道:“谨遵夫人命,只是,咱们今晚还住在这里吗?”
王夫人折腾了大半夜,先是为王大人的事担心,后来又碰上楼家坡的人作乱,实在是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