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恶人(7)

作者:路隐河

五年前一场夜雨、大水、发热,将沈约的世界切割成未知的过去与未知的未来,而季寒就在原地等着。

如果自己真的和季寒有什么,那么五年来,自己的不见不回落京,对季寒来说,岂不是太残忍了?

前日还下着雪,现下竟是停了。

只是树上的雨凌凌冽冽,像屋上被风敲得狂乱的风铃在响。

让沈约心烦意乱。

*

就连见到杨听昶的时候,沈约的心神也还是不定的。

杨听昶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老样子,看到沈约频频走神忍不住调侃道:“你这是被哪家的小姑娘勾了魂去?”

沈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过,既然他没有忘记杨听昶,那不如从杨听昶口里打听打听之前自己和季寒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听昶,”沈约道,“季寒此人,你了解几分?”

杨听昶挑起眉,道:“季寒,不就是让我父亲天天念叨着滚蛋的王八犊子吗?”

沈约蹙眉道:“我看你才是王八犊子。”

在熟悉的人面前的沈约,向来不是个君子。

杨听昶滋滋一声,笑道:“季寒嘛,你是说当今的太子少傅季寒季薄山吗?”

沈约道:“不然呢?”

杨听昶眉目泛起一丝丝疑惑,后来又想起父亲的叮嘱,连忙道:“行行行,就是季寒。五年前你发热养病金陵,还错过了一场考试,那场科考的状元,便是季薄山。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人了?”

沉默了一下,沈约道:“没甚么,就今日面圣的时候看到了,觉得季少傅年轻,但却能位列少傅,觉得奇怪。”

杨听昶道:

“不是我说,这季薄山的名声可不太好。你最好不要往上扯。你想呐,一个敢忤逆自己的外祖甚至是授业恩师的人、短短五年是时间就爬到正二品少傅的人,连落京小儿都知他非池中之物,他得有多大的野心呐?”

沈约没好气道:“孙与非能编排出这些,想来也不过是心胸狭隘、容不得那季寒飞出他的控制罢了,你好歹也是个委署骁骑尉,能不能长点脑子。”

对于完全记得的杨听昶,沈约很是不客气。

杨听昶无奈道:“行,还以为你失了个忆脾气能好点,回落京前我可是满心盼望着,得,敢情我一路听来的温润尔雅探花郎是装出来的。”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沈约想起之前杨雪轻说的,好奇道,“你,和茗之是怎么回事?听雪轻说,你们好像有点奇怪。”

听到“茗之”开始,杨听昶的脸色就变了,杨听昶支支吾吾:“我.......他......”

“你说的不累,”沈约刺道,“我听得都累了。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杨听昶脸色红得像个猪肝,他轻轻叹了口气:“我一直把茗之当成兄弟,可是......”

“可是?”沈约问。

“可是,”杨听昶好像有些难为情,“茗之好像喜欢上我了。”

☆、寒山大水

!

沈约忽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倒是极力掩饰,虽然他在金陵也不是没遇见过豢养小倌的富人、明白南风是什么意思,可是,这两人是自己的朋友,他们两个也都不是普普通通的身份,这,唐隽在想什么呐!

沈约心下震惊,但是面上还是克制道:“茗之说不定在开玩笑,你别瞎想。”

虽然唐隽压根不是那种爱开玩笑的人。

杨听昶闻言极力辩驳,告诉了沈约来龙去脉。

杨听昶和唐隽在国子监念书的时候,先生时常会布置背书作业,杨听昶这个不学无术的东西,一心都扑在武学上了,怎么可能把这些文书工作放在心上。一来二去,不知道欠下了多少功课没有不上,要是司业查起来,分分秒秒钟是要上报祭酒的,到时候捅到杨听昶父亲那里去,别说参加武举,就算是出门去秦楼楚馆都会被打断半条腿。

唐隽只好帮杨听昶从头开始补齐基础,杨听昶家太远,只好住在京城的燕云府上。、没想到却意外发现了唐隽在书房的一幅画,那幅画的模样,完完全全就是杨听昶。

杨听昶可谓是从小和唐隽长大,知道唐隽的画技一绝,除了唐隽没有一个人能画出那样子的画。

更要命的是,那画上还写这一句“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1]”。

杨听昶是文不成,这件事虽然心存疑惑也就过去了。

直到有一天,杨听昶莫名睡的迟,想找唐隽聊聊天,没想到唐隽房间根本没有人守着,一打开房间就听到床上那人唤着他的名字,声音软绵还带着一丝欢愉的、短促的喘息,不用想都知道在做什么了。杨听昶整个人都呆愣住了,想起之前自己无意间看到的那幅画,心中猛然一跳,而此时唐隽正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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