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喟叹一声，言语间流露出一种发自内心的惆怅，同时又包含着一种看热闹的恶趣味。

元零绷着脸没理她。

*

夜晚，元零带着那支晶核提取液离开。

教授只在治疗之后清醒了半个小时左右，之后没再清醒过，更没说该怎么处理这支被拒绝的晶核提取液。

笑笑只在一开始调笑几句，后面也不曾说什么。甚至在元零问她晶核提取液该如何处理的时候，说出“教授把它交给你，是觉得你能做出最合适的决定。”这样的话。

元零觉得这话有些耳熟，仔细一想，教授确实说过类似的话。大意是，既然把防线交给吴二，那就是觉得吴二能做出最合适的选择。

没想到有天这句话也会被用在他身上。

他叹了口气，想起艾七那卑微却倔强的模样，有一瞬间他透过那背影看到了某个熟悉的人的模样。

但是，他只在强迫艾七注射药剂，和尊重艾七的选择之间犹豫了一瞬，便恢复了一贯的理智。

万事难两全。

*

走在路上的元零勐地抬起头，看向住所的方向，接着便大步奔跑起来。

出事了！

元零住的地方偏僻，这条路上一向也不怎么有人，所以也就没人注意到元零奔跑时那异于常人的速度。如果有人在这里就会发现，元零的奔跑速度，比他们的速度系异能者还要快上几分。

元零飞奔上楼，黑子在防线上，林放外出做任务了，整栋大楼只有艾七一个人，格外的寂静，也正因此，有些声音在这寂静之中格外明显。

那是艾七凄厉的尖叫声。

元零的心跳声很响，严重影响了他强大的听力，这是因为他之前在怪物那里受的伤并没有好全，此刻这般剧烈地行动，已经让他重伤的地方隐隐发痛，喉头也涌上腥甜的气味，但他没有在意这些。

此刻他全心想的只有一件事，艾七怎么了？

难道是阮家人依旧不肯放过艾七？

元零瞳孔勐地收缩，眼睛自觉兽化，想起第一次见面是艾七那凄惨的模样，脚步顿时又快了几分。

随着距离的拉近，艾七凄惨的叫声就在越来越清晰，每一声都仿佛就响在他耳边。他没有减速，直接撞进了艾七的房间，被锁住的木门被他整个撞碎。

破门的一瞬间，兽化的瞳孔里映出房间里的情形，这一看，他便察觉到了不对。

房间里只有艾七一个人，并没有他所想的阮家人。

察觉到这些的元零放松了一直绷紧的神经，转而去认真打量房间里的情况。

艾七疯狂地在地上来回滚动着，头发被汗水打湿粘在脸上，原本干净的脸上和衣服上布满灰尘，整个人看上去歇斯底里地癫狂着。

元零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艾七这个模样，很像是他在异人城见过的吸收晶核提升异能失败的样子。

顾不得许多，他压制住艾七乱动的身体，将手贴在艾七的而头上，入手是滚烫的温度，艾七眼神涣散，似乎在一瞬间清醒认出了眼前人但很快又陷入癫狂中。

通过接触，他切实的感觉到艾七身体中的异能正不受控制地到处乱窜，而且，艾七整个人体中的异能比他之前查看到的要多得多，不过现在状态不稳，无法判断到底多出了多少，但至少是之前的三倍多。

这些几乎坐实了艾七在通过吸收晶核来提升异能。

而更加直接的证据，就是艾七手里紧握着的已经被吸收殆尽的晶核。

蓝晶。

艾七怎么会有蓝晶？

一瞬间，元零想起了早上艾七拒绝注射晶核提取液的时候。

不想注射晶核提取液，就是想自己回来吸收晶核？

但是，为什么呢？

宁愿冒这么大的危险去吸收晶核，也不愿意接受晶核提取液那常人根本够不到的限制条件？

看着躺在地板上抽搐的艾七，元零陷入了沉默。

他没有教授那般几近读心的能力，猜不透艾七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

元零把乱动的艾七捆起来，用水沾湿毛巾给他擦拭身体物理降温。

没过多久，艾七就渐渐平静下来，不再乱动了。

“醒了？”元零声音带着一丝冷气。

夜间的寒冷让艾七被冷水擦拭过的皮肤更加寒冷，也让他清醒过来。但他此刻想的不是身体冷，而是元零为他擦了那么久身体的手，现在该有多冷。

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艾七缩成一团，他不敢吭声，但也不敢晾着元零不说话，只含含煳煳地应了一声，“嗯。”

元零把一旁的毯子扔到艾七身上，帮他随便扯了扯。

“你吸收了晶核。”

“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