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廊柱，银楼主问铜楼主：“你何时回来的？”

铜楼主负责同隐门那边的联络事务，在楼中的时候不多，此番刚回京城，准备过完年再去找银楼主。

既然她问起了，铜楼主正色道：“最近才听说，你姐姐的事情了结了，我忙完就赶紧回来了。”

银楼主不知他怎会突然提起这个，怔了怔，有些伤感道：“……嗯，主谋伏法，我姐姐大仇得报，也算是瞑目了。”

“那么……”铜楼主这才说起他回来的真正目的：“现在说这个，有些不太恰当，可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银楼主有些迷惑地看着铜楼主，铜楼主深深地看着她，道：“你说你姐姐的仇报了，就考虑你的亲事，还作数吗？”

银楼主满脸错愕，在场的都愣住了，然后悄悄地竖起了耳朵。

铜楼主不看其他人，只看眼前的柔媚人儿，补充道：“如果作数，能考虑我吗？我想与你成亲。”

一片寂静，银楼主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有些喘不上气来，张了张口，又觉口舌发苦发麻，一时间忘记了言语。

她突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她从隐门出师，宫未然去了端王府，她则准备接管孔方楼。

那时她多大来着，好像十六岁，有个男人问她：“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很多都成亲了，你考虑过你的亲事吗？”

她那个时候怎么说的？好像是说：“长姐如母，我姐姐大仇得报之前，我誓不成婚。”

那个男人默然，小心翼翼却又坚定异常，就和现在的表情如出一辙。

她当时说那些话时，满脑子全是仇恨，又在隐门封闭训练了三年，整个人都是闭塞的，一身的血液都是凝固着的。

那个男人在她去之前，便已经在隐门了，后来与她一同接受训练，她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她做了银楼主之后，他便做了铜楼主。

在孔方楼，她每天接触来来往往的密探，终于有了点人气儿，也慢慢的爱看着这个男人忙忙碌碌地身影。

他对她温柔体贴，她以为他也对她有情，可是他从未吐露过。她忐忑着纠结着，不知是否猜错了，她倔强着惧怕着，也不肯开口，这一僵持，就是十七年。

银楼主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脸也慢慢涨红，不知是羞还是气：“你，你，你一直没说，是因为我当初说的那句话？”

“是……”铜楼主回答，却发现有点不对劲，试探道：“你忘了？你一直在等我？”

银楼主觉得自己快被气炸了，恼羞成怒？羞愤难当？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他，捂着脸跑出去了，铜楼主赶忙追了过去。

……

剩下的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似乎是一个随口说，一个当了真，彼此都有情，却白白耽搁了这么多年。

缎灵有些自责：“早知道我之前给他们下药的时候，就不该犹豫，生米煮成熟饭之后……”

清明拍了拍她的脑袋，打断了她的话。

门外一阵骚动，一群人鱼贯而入，是景凰和小满他们，立秋接到玉小霜他们后，就立即派人给其他人报平安了。

景凰一眼看到玉小霜，立即奔过去，紧紧地抱着她，景凰压着她的伤口了，玉小霜一声不吭，她知晓景凰一定是担心坏了，不过景凰为何会与暗卫们一起出现，她又如何知晓她出事的呢？

暗卫们看到少主无恙，都收敛了情绪，在心中庆幸，只有小满，叽叽喳喳地说着他们当时有多着急，多担心，差点儿就把孔方楼给拆了。

宫未然听着，起身朝他们一一抱拳，感激他们的不弃之谊，暗卫们也纷纷回礼，这，就够了。

南宫珏让小满去打探皇宫之中的情况，小满这才收了话头，赶紧去了。

半晌，景凰才松开手，冷着脸道：“下回小心些，别想着算计这个算计这个，把自己也给赔进去了。”

玉小霜乖巧地点头，笑得一脸无辜，景凰叹了口气，道：“本想出来散心，却碰到这么多糟心事，真是，我还是回去陪老爷子吧，你，要好好的。”

玉小霜忙不迭地点头，景凰和冷玹便告辞了，他们知晓玉小霜的事情还没有做完，他们也不便打扰。

景凰决定再也不掺和玉小霜的事了，心脏受不了，她还是掩耳盗铃装作不知道比较好。

冷玹牵着景凰，忍不住问道：“若我出事，你也会如此担心吗？”

景凰一把捂住他的嘴，狠狠地瞪着他：“大过年的，别在那胡说八道！”

冷玹将她的手握住，他不该问这话，方才玉小霜让她吓坏了，自己不该再吓她，她平时好似冷心冷肺，实则很在乎他们的。

冷玹说了些开心的事哄着景凰，二人渐渐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