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思索片刻，犹豫着说道：“有一事，不知是否与此案有关，出事前的几日，我有几次突然脑中一片空白，很短暂，以前从未出现过，不知身在何处，不知在干什么，若没有今夜之事，我只以为是过于劳累……”

宫未然和玉小霜都想起之前莫老大人出现幻觉的事，玉小霜猜想道：“会不会是那人提前试用她的摄魂术？测试一下，只看看目标会不会中招，所以没有用到异香，也很快就能清醒过来？”

宫未然也是如此认为，他道：“有这个可能，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大概会当做劳累，可能不会特地告诉别人。用了香味，可能会让人记住，有所警觉或者有所抵触。而莫老大人，有可能是上了年纪，执念太深，所以轻易被摄魂，出现了短暂的幻觉……”

裴远喃喃道：“既如此，明日让人去问问这几位的家眷，死者遇害前几日，可曾觉得过于疲倦……”

众人沉默着，有的在走神，有的在思索，裴远又看向白露道：“不知白露姑娘那边，可有新的进展？”

白露见众人都看着她，便道：“土日土时土位落土，木日木时木位引木，火日火时火位行水，水日水时水位起火，剩下的，应该就是金日金时金位用金了，如此，五行便都走了一圈。

起五行的顺序应该不重要，只要最后完成那个阵法便可，只是金位有两个，西方和西北方，不确定到底会落在何处……我将这两处分别和其他确定的位置画出来，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众人有些泄气，白露对宫未然道：“少主，我想去问问我的师父，可有头绪。”

白露的师父，是隐门中奇门术法极其高深的一人，没人知晓他的来历，只知他脾气古怪的很，也不理世事，还是早年隐门门主对其有恩，他才愿意在隐门中传道受业。

只是并非所有人都可以拜师，他说他一不看天份，二不看命格，只教有缘人，至于这个缘字何解，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这么多年，能入他的眼的，寥寥数人。

白露不知何故被他看中，收做了弟子，白露很珍惜这个机会，一直刻苦钻研，只是她天份不高，悟性不够，始终参不透真正的奇门之道。但她的师父从不斥责她，总是耐着性子指点她，白露很是感激这位师父，当亲爹一样孝顺。

她如此说，宫未然自然是应允，白露打算天一亮就动身，裴远便道：“让蒋元沿途保护着吧。”

霜降又惊又喜，可他转念一想道：“这次凶手没有得逞，她或许还会再回来，我还是护在您身边吧。”

霜降说完，垂头不敢看白露，白露有些失落，却也知他说得对，他们这么多年本就聚少离多，白露也谈不上生气，便道：“不错，要完成这个阵法，一定还要再杀两个人，凶手要么会对裴少卿再次下手，要么会在接下来水日水时找其他人行凶，以防万一，他还是留下吧，他留在裴少卿身边，不会惹人怀疑。”

裴远点了点头，白露又道：“我这就将接下来凶手可能会出现的时辰方位写下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按这个来就可以了。”

宫未然颔首，又对霜降抬了抬下巴，霜降会意，陪着白露一起下去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北漠来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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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隐隐有雷声轰鸣而来，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大雨。

玉小霜眉宇间的忧愁萦绕不散，哪个女子如此恨自己？这女子又和这些死者有什么仇怨？

半晌，她抬起头来道：“我们不妨再查查几位受害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吧，兵部员外郎李昌，御史台大夫莫廉，兵部郎中冯一言，大理寺少卿裴远，有没有共同参与什么案子，或者先后不一地弹劾过某位官员？

经手过的案子中的人犯，或者弹劾过的官员当中，有没有女子的？或者犯案的人被判死刑，被弹劾过的官员，最后惨淡收场，郁郁而终，他们的家眷尚在京城的？

既然出手杀了人，抛开阵法不说，应该是有极大的恨意，她自己或者她的家人，可能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或者落得个悲惨的下场，才会有如此报复行为，去查查，或许，会有收获。”

裴远和宫未然都缓缓点头，上次说为了阵法随意杀人的推论已经被推翻，那这些人一定有什么共同之处，只是他们暂时还没发现罢了……

雷声不止，反而越来越大，黑暗中，有人狼狈地逃回屋中，身上有几处伤痕，还泛着血珠。

她正欲包扎，门开了，有人出现在门口，一个闪电劈过，那人逆着光，看不清面容。

他径直走过来，朝着坐在屋内的女子，抬手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