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又道：“我这边所知晓的，并不比大理寺多多少，大理寺可以正大光明的去案发地点询问勘察，我们只能暗中调查案发地以外的范围，不能犯了忌讳。

起初，按照立秋形容的那人，我们在京城暗查过，并没有找到疑似的人。第二个案子，那人扮成丫鬟春红的模样，我们推测那人就是位女子，或者身形娇小的男子，这样身形的女子好找，只是大多都不会武功，男子也有，同样手无缚鸡之力。

昨天的案子，凶手几乎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家丁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更无从查起了。

你们直接去大理寺问吧，他们可能掌握的线索更多一些，只是暂且还没有理出头绪罢了。”

他们相视一眼，辞别了银楼主，直接去了大理寺，玉小霜扮了男装，这样进出才不惹眼。

裴远正在和霜降商议着这个案子，见宫未然来了，略略点头，又看到他身后的男子，仔细看了看，分辨出来是男装打扮的南宫二小姐，倒像是来帮忙的模样。

裴远也没心思和他们寒暄绕圈子，他既然接受他们的相助，便让霜降把他们所掌握的线索，都告诉这二人。

霜降之前给他们的信上，不宜说太多，此刻倒是可以和盘托出了，他道：“第一起，李大人的案子，经过检验，确实是坠楼而亡，唯一不同寻常的，就是那个奇怪的微笑。

事后，云河月畔轩那边，衙役们去问过，案发前的一段时间，并没有某个人每天都来，不过不排除是乔装打扮过，或者收买了轩中的人。那晚掌柜立秋去追了，衙役们也沿途查问过，不曾有人见到过凶手。

第二起，莫老大人的案子，也的确是自缢无疑，同样也露出那个奇怪的微笑。犯案者身形与丫鬟春红相似，她扮成春红去通知家丁报案后，便不知所踪。

衙役去问了，那天太过混乱，并没有人留意到她去了哪里，墙上也没有可疑鞋印。因而你们当初认为的没错，她若是想要逃走，不会留下痕迹。

第三起，也就是昨天冯大人的案子，是溺水而亡，依然有那个微笑。这次冯府上下都没有看到可疑之人，根本不知是何人下的手。

从冯府假山中找到的那些粉末，确实是糕点，无毒，且不是同一天留下的。今日一早也派人去冯府打听过了，冯家待下人宽松，不会短了吃食，而且池边是冯大人垂钓之处，一般不许下人接近，应该不会有馋嘴之人，躲在那里偷吃。”

霜降顿了顿，继续道：“李大人当初所在的包间中留有的饭菜，都带了回来，检验过，无毒。莫老大人遇害的那天早晨没有吃东西，前一晚的吃食没有问题。冯家昨日你们也在，霁月姑娘验过了，没有毒，至于这三起案子中，被害者所吃所用的东西中，是否有迷幻的药物，暂且不得而知。”

裴远接着道：“莫老夫人说，莫老大人死前不久，曾出现过幻觉，我派人去问过李家，今日也问过冯家，这两家的死者，生前倒是不曾出现过幻觉，或是其他的什么异常情形。”

宫未然沉思一刻，道：“这三起案子，看似都是自尽，却处处留有凶手的痕迹，杀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他为何一定要造成自杀的样子，还留了若有似无的线索？”

那三人沉默着，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

玉小霜问道：“裴少卿，这三位死者可曾与同一人结仇？”

裴远拿出之前从莫家带出来的名单，递给他们，道：“李昌很少与人冲突，冯一言不爱出门，很少与人接触，都没有什么仇人。而莫老大人临死前，在撰写奏章，揭露一众贪污受贿的官员，这便是名单。只是，若是这些人所为，为何不翻找名单，毁去罪证呢？让人费解。”

宫未然接过名单，一目十行地看过，这些人他都知晓，却没有打过交道，大小官员都有，他问道：“这些人的底细都查了吗？”

裴远喝了口茶，道：“查了，贪污受贿的证据查出一大堆来，都送刑部了，可若是这些人下的手，又为何要杀李昌和冯一言呢，他们都不与人结仇，更别说什么共同的仇人了。”

“你们有没有想过……”玉小霜犹豫着开口道：“若是同一个凶手，为何要用不同的杀人手法呢？”

三人顿了顿，都看向她，裴远问道：“二小姐有什么猜想，请说。”

这位小姐有时候能觉察到他们不曾注意的地方，就如第一起案子，便是她识破了凶手的障眼法。

玉小霜承认自己想得比较多，但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的情况下，多点想法多条路嘛，她道：“李大人坠地，因土而死，莫大人自缢，因木而死，冯大人溺毙，因水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