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忽然被点名，有些紧张，却也道：“回大人，民女是霁月。”

裴远打量了她两眼，略略思忖道：“他们方才说的药，可否存在？”

宫未然他们说时，霁月就开始想了，此时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她反而有些想不出来了。

玉小霜轻声道：“别着急，慢慢想。”

霁月心下稍安，之前的两个案子，她都听小满说过，知道个大概，侧头又看到小满鼓励的眼光，仔细想了想，才道：“有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可是一般入幻之后，便会沉浸在幻觉中，外人再说什么，应该听不到才是，而且，在性命受到威胁时，他们是有可能苏醒过来的。

第一个坠落的太快，撞地的时候，巨大的疼痛会让人清醒，也有可能立毙，而来不及清醒。第二个是自缢，死者有可能会把绳套当成其他什么物什，套在脖子上，可快要窒息的时候，人很可能会清醒，即便无法自救，也应该会挣扎，死状不会那么平静。

今日的这位大人，也是如此，即便是在入幻的状态下走入池中，池水入口鼻，呛咳窒息的情况下，也会清醒过来。如这位大人这般水性好的，也有可能会自己游上来，纵然难以自救，也应该是双手向前伸，而非是下垂的。”

霜降暗暗点头，守在暗中的清明，听了此言也不住地点头，低声道：“真不愧是师姐，说得分毫不差。”

这位家中已经没了其他亲人，真心把师父当爹，把师姐当亲姐姐的。

玉小霜听完，心中有个猜想，但现在情况尚不明朗，还不便说出。

裴远却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他道：“之前莫老大人临死前的几日，出现过幻觉，不过距现在已有半个月，恐怕是查验不出什么了。可否劳烦霁月姑娘，替我们检验一下，这冯大人的饮食，以及口鼻中，可否有致幻的药物残留。”

霁月看了玉小霜一眼，得到玉小霜的许可，便答应下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有人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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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西移，阵阵凉意袭来，霜降将他备用的一套护具借给霁月一用。

衙役找管家要来了冯一言中午剩下的吃食，饮用的茶水，甚至香炉中的灰，霁月都一一验过，又检查了死者的口鼻，末了，摇了摇头。

裴远眉头紧皱，霁月却道：“大人，有可能下过药的东西已经被销毁了，而这位大人在水中浸泡过一段时间，口鼻中的药性大抵已经在水中消散了。况且有些致幻的药物无色无味，查验不出来。”

众人都不禁轻叹一口气，已经被害了三条人命了，暂时还是没有太大的进展，让人不免有些丧气。

裴远与冯大少爷说了几句话，便让人将冯一言的尸身带回大理寺。

本来怀疑李昌和莫老大人都是被人逼迫自尽，尸身并未带回府衙，毕竟对方都是朝官，担心迟迟不能定案，家属不满上奏。

如今这凶手太过于猖狂，频频出手，顾不得那么多了，便将三人的尸身都带回大理寺，再仔细查验一番，看看是否有遗漏的地方，或是相似之处。

众人出了冯府，都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总觉得身后的那院子有些压抑，那池子假山有些阴森。

裴远率先回过神来，思索着往回走去，宫未然让玉小霜稍等，自己上前道：“裴少卿，这三个案子疑点重重，凶手隐匿暗处，不知是否还会出手，如此一个残害人命之人，一日不抓捕归案，便一日不得安宁。不知少卿可否允许，让我等尽绵薄之力，尽早查出凶手，早日结案。”

裴远被打断了思路，并未生气，打量了宫未然几眼，怅然道：“此案死的都是朝廷命官，朝廷上下都很是关注，你们刚回京，还没有听到什么风言风语，现在朝中有人传言是有鬼怪作祟，会杀尽朝官，现在冯大人又……只怕传言更甚，人心惶惶。

皇上已经勒令我尽快查出凶手，击破谣言，只是如今线索凌乱，不知从何查起，大理寺的压力不可谓不大啊。”

宫未然蹙眉，竟然传出这样的话，只怕不是鬼怪作祟，还是有人有心作乱，他提醒道：“这案子，明面上只管报了是自尽，只跟皇上交底，暗中再细查便是，好过现在人尽皆知，朝官担忧，还都将目光放在大理寺身上，你们更加举步维艰。”

裴远想了想道：“起初，我们上报的确实是自尽，实际上也确实是如此，至于让他们自尽的理由，我们的确在暗查，只是不知怎么，有人说破了他们的死状，那诡异的微笑……他们的家人也说他们不会自尽，才有此传言……嘶，你是说，有人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