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源的触碰，玉小霜依然没有感觉，她忍不住问道：“……六叔，为何我的双目没有任何感觉，而且也好似睁不开？”

南宫源不以为意道：“剜除眼珠很痛的，我给你双目敷了药，让你感觉不到疼痛……没有眼珠，眼皮又没有知觉，难以睁开。”

玉小霜沉默了会，又问：“……六叔，我的伤口……何时能愈合？”

南宫源想了想道：“至少……也得一个月吧……”

那么久？玉小霜蹙眉，不知道京中的案子会不会有新的进展，不知道那人还会不会再次出手……

可玉小霜也不能催，毕竟六叔也是为了她好。

其他人知晓这个期限之后，并没太大反应，不管多久，只要玉小霜能痊愈……不能算是痊愈，毕竟少了什么……只要玉小霜不难受，没有生命危险，多久都没有关系。

南宫盾却是不能出京太久，可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家人这个噩耗，索性先待在这里，走一步算一步。

又过了两日，玉小霜已经开始适应看不见的生活了，也开始摸索着前进，想办法让自己一个人也能生活。

按南宫源的意思，她这几日每天都要去换药，双目还是没有知觉，睁不开眼。

这日刚换完药，玉小霜听到有数道脚步声急匆匆地赶过来，她隐隐猜到是谁，却没有说话。

声音由远及近，在身边不远处停下，齐声喊着少主，中间还夹杂着喊小姐的声音。

霁月和暗卫们总算赶来了，一个个都风尘仆仆，气息微乱。

族学门口的守卫认出了霁月，才让他们进来，否则一下子冲过来这么多人，任谁也不敢随便放行。

霁月一眼看到玉小霜的模样，总觉得凄楚无比，她心中大恸，踉跄着，扑到玉小霜身前。

玉小霜温声道：“霁月，你来了啊，我可想你了！”

“小姐……”霁月看着那洁白的布条，难以置信地看向南宫源，惊异道：“师父，小姐，小姐的眼睛……”

南宫源略略点头道：“毒锁在双目之中，去除双目，才可保命。”

节气暗卫皆是一震，都悲悯地看着玉小霜，说不出话来。

霁月愣了愣，旋即嚎啕大哭起来，都是她不好，若是她一直留在小姐旁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清明面色难看，问道：“少主，是何毒？”

南宫源看了他一眼，觉得似曾相识。

宫未然的眼中已然平静无波，他不看其他人，只看着玉小霜，他不在意道：“蛛蛊之毒。”

“什么？”清明窒了窒，失声叫了出来，又喃喃道：“居然是蛛蛊之毒……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宫未然冷声问道：“你听说过？”

“是，属下……”清明要说些什么，却察觉有人踩了自己的脚，偏头一看，竟是个孩子。

清明没见过南宫珏，却也对这位小十四叔略有耳闻，据说他机敏非常，算无遗策。他此刻踩着自己，又不看自己，大概是想要提醒自己什么。

他又接触到少主阴恻恻的目光，惊觉此时不能说错话，那一波又一波的杀气，清明在真相和小命之间，犹犹豫豫地选择了后者。

清明收敛了情绪，道：“属下……早年听闻过此毒，毒性极烈，来势迅猛，十分难缠……没想到南宫六老爷……竟能驱除此毒，让属下敬佩不已。”

宫未然收回目光，不再看其他人。

南宫源却道：“你就是姓宫的那小子一直在等的人吧？听说你也懂毒？”

清明心潮翻涌，只道：“略懂。”

南宫源打量着他，忽然道：“你随我来。”

清明微怔，抬眼看了看宫未然，得到少主的允许，才跟着南宫源出去。

其他人只当是二人志同道合，出去探讨，都没太在意，注意力都放在玉小霜身上，南宫珏的眼珠转了转，悄悄跟了上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 山中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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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进了后院的树林，南宫源在前，清明埋头紧随，南宫珏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走得足够远了，南宫源才回身问道：“蛛蛊之毒已经失传已久，你如何知晓？”

清明深吸两口气，双目有些发直，怅然道：“不瞒前辈，此毒早年间原在南玥横行，我叔父游历到南玥，习得此毒，并带入卫国。后来叔父被仇家所害，此毒才在卫国销声匿迹，南玥也用得少了，可并没有失传……晚辈便懂此毒，也会解……”

说到此处，清明咬紧了牙关，若是他能再快些，小姐或许就不会……他方才没敢说出来，他怕所有人都会恨他，他怕少主也会一怒之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