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妻为男(66)
说到乐曲,顾銛自问不是什么曲赋大家,却也略通一二,这人的功底扎实,放到现代活脱脱一个国字头一级笛箫演奏家啊!
谁知方贤博吹完一曲之后居然起身告辞,他进度太快顾銛有些跟不上,顾銛一肚子问号憋得都能从头顶嘣出来,最近风声这么紧,这人顶风冒险来顾家,就为了科普一回时下的歌辞曲赋,再吹个曲儿?这……莫不是有病吧!方贤博又忽然说给顾銛带了新婚贺礼,让崔十一跟着他的小厮去马车上取。
方贤博将竹笛反复擦拭之后珍而重之地送给顾銛,看到院子里就剩他俩,方贤博忽然低声急急地说:
“如今顾家风雨飘摇,圣上摆明了将顾公爷、顾锋跟你三人分而治之相互牵制,让你们谁也不敢妄动。眼下你没有旁的法子,为今之计是去了安家赶紧生一个孩子,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做出一副安于内宅的样子以打消上头的疑虑。此外虽然今上把你嫁给了安韶华,却未必想见到安家跟顾家如何交好。一个安国公,一个忠勇侯,都是掌了兵权的勋贵,走得近了当心会被有心人说成是‘结党’,到时候就不是斩一个绿沉能就让皇上觉得舒坦的了。今上此番动作大约只是想要压一压顾家,近几年顾家风头又起来了,今上不会放任顾家如此煊赫下去的。而且连番动作只动了顾家却分毫未涉及顾家军,圣意已经明显,顾家军还是要用的,但是顾家却有些过界了。只要顾家就此安顺下来,今上应该是很愿意百年之后让新皇来亲自安抚收拢顾家军的。”
顾銛愣住了,直到方贤博告辞离开,顾銛都是有些呆愣的。这番话实在有些——大逆不道。而且他跟方贤博算上这次也只见过三面,这话不仅仅是交浅言深。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受谁所托来说这番话。这份情,顾銛代顾家承下了。
这厢安韶华回到如松堂,哪成想父亲正坐在桌旁,手边是父亲爱喝的猴魁。雁书站在门口听使唤,安韶华挥手让雁书下去了。
“回来了。”安瑜先开口。面对这个嫡次子,他自问向来是温和有余,比起对嫡长子的自小严苛来说,对这个孩子已经是好上了天。可这个孩子却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自己就像耗子见了猫。总听人说这个“灼华公子”如何的惊才风逸、玉树临风,可自己一看却总是一副畏首畏尾、缩手缩脚的小气样子,真真是拿不出手!难道他真是怕自己?思及此处,安瑜强按住自己的火气,难得地和颜悦色,柔声先打开话头。
可惜安瑜的一颗慈父之心没被安韶华接收到,在安韶华听来,父亲这句话委实的阴阳怪气。安韶华立定在当地,不多时额上竟渗出了一层汗。“回父亲的话,回,回来了。”
废话!安瑜紧抿着嘴才把这两个字憋住,可这一憋,愣是在嘴两侧挤出两道严厉刻薄的法令纹,越发吓得安韶华汗出如浆。安瑜看他那样子简直要气笑了,想到老妻劝说自己的话,还是按住了性子刻意捏软了声音说,“吃过了吧!”
安韶华拿不准父亲的意思,只看着父亲看似发怒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忍住了,心里直打突突,脑子里一团浆糊,于是又开始废话“回父亲的话,吃了。”
安瑜一个没忍住,蹭地站了起来。吓得安韶华一哆嗦往后一闪,差点绊倒,复又羞愤起来,一张脸是又红又白。安瑜又差点喷笑,只得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深觉得面圣也比跟这个呆子说话省心百倍。“我来是想问你,你姑姑家里——阮家的事,你有个什么章程没有?”
今儿本是老妻让他过来问的,一来妍儿是自己的妹妹,如今负气回了娘家,娘家总要有个态度;二来自己这个不成器的三儿子,竟是个不开眼的,这几年来为了个表妹整天五迷三道的,愣是给抬了个侧夫人。侧夫人,什么玩意儿?安瑜刚听这词儿还以为是安韶华编的,经母亲一说才知道还真有这一说,只是放眼满朝文武就没人有这个侧夫人。谁知母亲却说,放眼满朝文武也只有安韶华娶了男妻。安瑜左右说不过,索性眼不见为净。谁知这事儿还是找上来了,下午刚下值,就被母亲叫到福寿堂,妍儿娘俩哭得安瑜脑仁疼,母亲倒是没说什么,安瑜却明白,这亲上又加了亲,更不好推托了。
要让安瑜说,这事儿就是妍儿做得不对。凭他是秀才还是状元,也别说你是什么侯府千金还是农家女,嫁了人就只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觉得他家小门小户委屈了,你可以不嫁,嫁了这天底下就没有不让爷们纳妾的道理。何况阮家子嗣确实不丰。听说今日才又添了一个,就是这样也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