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身子皇后命(63)
宁北飏定定地看着他,说道,“对方早有预谋,痕迹必定抹干净了。”
“呃……”好像有道理。
很快,男人的下属已经将黑衣人拿下了,男人一脚踹过去,“说!把画儿藏哪儿去了?!”
然而,结果不如人意。
这三个贼人只是广陵周边的流寇,听说这幅画很值钱,便动了歪心思。至于谁透露给他们这幅画的消息,这三个糊涂的贼已经想不起来了。
宁北飏看着城内的方向,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不觉握紧了拳头。
男人自告奋勇,要把这些贼送官,宁北飏只是淡淡颔首。
宁北飏和那个男人分开后,没有直接回城,而是去了位于城外的其母的陵墓。
李氏作为定北侯的侧室,没有资格葬入家族陵墓,但因为定北侯对宁北飏的格外偏爱,爱屋及乌,便另选了一处风水宝地,为她修建了单独的陵墓。
陵墓背山靠水,位置极佳,周边培育着各色花种,尤其是特殊品种的四季金丝菊,就像那副画上画的那样。
菊花始终围绕着她。
只不过,由于这些年定北侯从来没来祭拜过,再加上七公子又时常不在广陵,因此底下人对于差事便有些懈怠起来了。
菊花长势越来越野,已经没有时常打理着的精细。
宁北飏并未因此责怪下人,他反倒觉得现在这个样子才好,他想,相比于精雕细琢的美,他的母亲应该会更喜欢无拘无束的肆意。
守陵人见是七公子来了,瞌睡一下子跑了,立刻恭敬地让他进去了。
宁北飏带了一壶酒。
秋露白,这是他母亲生前最爱的酒。
他饮了一口,复而在墓前倒了一些酒,浓郁的酒气飘散开来,他将酒壶放在了墓前,动手用衣袖擦了擦墓碑上的泥渍。
直到「宁氏李漫之墓」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埃,这才罢手,在墓前的石阶上跪坐下来。
此刻大雨已经停了,只有几丝细雨还在飘着,空气中是雨后特有的气味,可他的视线长久地落在天边的乌云上。
“母亲,您难道就不曾有过哪怕是一丝的恨意么?”
“孩儿恐不如母亲豁达,终有一日——”他顿了一下,似乎是觉得这不是一个好话题,没有说下去了。
沉默良久,他唇角带着一丝笑意,转而道,“孩儿遇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听她为您作的诗,似乎比我还要懂您。”
回应他的只有安静的空气。
他摇了摇头,取出玉笛,吹出了最熟悉的旋律,那首他母亲最喜欢的《忆江南》。
只是,今日到底没有那么专注,吹着吹着脑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现与这首曲子相似的《水调歌头》的曲调。
宁北飏回到侯府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他却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侯府门口站了许久,守门的侍卫们不明所以,还以为七公子是盯他们的班呢,个个都昂首挺胸站的笔直。
宁北飏叹息一声,走了进去。
云荻守在沐风轩门口,他上次被罚后,便被公子安排读书写字,说是要宁心静气,他只能乖乖接受了。
只是不能随公子出去看热闹,天天面对苦闷的书本,他心里难受的很。
因此没事了就在院门口守着,就等着公子早点儿消气,让他不用再面对老夫子了。
云荻见到白色身影走来,顿时一喜,“公子,您——”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公子怎么看起来有些狼狈……
飞烟闻讯很快赶出来了,看到公子的模样亦吃了一惊,她不禁道,“公子,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宁北飏只应了一声「嗯」。
更衣后,飞烟瞧他精神不太好的模样,便问,“公子要歇下么?”
宁北飏迟疑了下,摇了摇头,“我去书房。”
书房中……
宁北飏翻着往常最喜欢的地质类书籍,可神思有些飘忽了,他的视线不禁落在了门口。
没一会儿,有人过来了。
他立刻收回视线,将书翻了一页。
飞烟将一杯茶放过来,体贴地说道,“时间有些晚了,奴婢怕公子晚上睡不好,不敢泡浓茶,这茶很淡,公子试试看呢。”
宁北飏端起了茶杯,却没有立刻饮,像是随意问起一般,“怎么是你来送茶?”
飞烟解释道,“今日没见着叶舒,奴婢就先过来伺候了。”
宁北飏皱眉,“她没回来?”
飞烟不明公子为何反应有些大,她愣愣地点了点头,“今日一早便没有瞧见叶舒,奴婢以为,是您派事情给她了……”
宁北飏将手中的书往桌案上一放,不小的动静让书中的几页纸飘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一张纸,和几张银票。
飞烟「咦」了一声,书房里怎么会有银票呢?她捡了起来,将信笺放到了宁北飏的面前,她转而去清点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