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修罗场的朕太累了(10)
想起人可能就快到了,他挽尊似的清清嗓子,高声问:“宾客还未到吗?”
服侍的下人是隔得有点远的,他才敢这样投入,女官清声说:“尚未……啊,陛下,到了!”
便听见宫人的小碎步响起,七手八脚地围着谁走来。
北鱼原本的期待更添了一层紧张,他在座位上调了好几次屁股。
“鱼啊,稳住,”他对自己说,“这是丞相给你的机会,你要把握住了,该做的事要做,该问的话要问,不能像上次一样虎头蛇尾,好了,先用最从容的姿态迎接丞相进来。”
他微笑起来。
不得不说漂亮的皮囊总能端出各种完美假面。
北鱼虽然内心已经慌如水狗,但看上去却有迷一样的从容。
他用最好的姿态端坐着。
侧耳倾听外面的脚步声。
心里默数。
近了,很近,三米。
两米。
一米!
他来了!
来了!
“等等,这是谁?”
北鱼偏头,小鹿眼圆溜溜。
跨步走进来那人,冷俊得晃眼,高大得刺眼,明明是站在下面,却给北鱼一种被压迫了的感觉。
这人是他不曾见过的高大酷哥,周身气派比他这个君王还像君王,他一进来,两旁的宫人便深深低下头,仿佛不敢直视这等威严一般,北鱼看得丞相都忘了,努力仰起上半身问女官:“这是何人?”
女官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说:“陛下,这是摄政王啊。”
“摄政王!”北鱼低呼,啪的一下屁股重重落回地面。
“臣重厌,参加陛下。”低沉厚重的嗓音穿透耳膜,那酷哥,不,此时已经是王位后备役的伟光正主角对他说。
北鱼受不起,北鱼很惊慌。
他刚才看到那人的眼神,十分的冷肃,他还以为那是一种性格上的气质,现在想来,那完全是一种不悦的审视,冰冷的蔑视!
正想着又见重老板抬头,眼神比刚才还要冷锐。
北鱼倒吸一口气,被他看到的身体,皮肤都疼了。
大约是长久在军事上训练出的敏捷,重厌觉得不对劲。
宫殿里甜美的空气下流动着一丝怪异,细如蜘蛛丝的危险近乎完美伪装。
他的盘子是不合规矩的单数,左侧的宫人比右侧少了一个。
他忍不住皱眉,抬头看了一眼高位那人。
那人小鹿般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对视的时候肩膀瑟缩了一下。
他在紧张?
“卿不用多礼!”北鱼连忙让重老板把作揖的手放下。
他怎么敢,让主角给他行礼。
“爱卿请坐啊,还不给爱卿倒酒。”北鱼吩咐着宫人,心底却忍不住叹气系统开小差。
不是说好摄政王和丞相撞上了就通知他的吗?
女官敲了开宴的铜锣,北鱼问:“卿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重厌听见北鱼这生疏的询问,眨了眨眼睛。
他说:“臣有一物,想献予陛下。”
他突然站起来,北鱼有一瞬间的颤栗。
重老板长得太高,一米九几的身材给人极具压迫感,再加上那不怒自威的气场,北鱼忍不住往后蹭了蹭。
“陛下。”重老板淡声跪下,他即使半跪身形也非常魁梧,北鱼能看见他脖颈处的三角肌和衣料下的结实肌肉。
他咽了咽喉咙,鼻尖艰难挤出声音:“嗯?”
见重老板垂眸从袖子中搜寻着什么。
北鱼手指揪着坐垫,心想按照月前传来的军事进程,加上他的阻挠,重老板至少几天后到才是,现在却马不停蹄地赶来了,为什么?
屁股下面的真龙坐垫越来越烫,仿佛他不应该坐在这个位置上一样!
终于看到重老板掏出了什么东西,那是一副画卷。
画卷、皇帝、逆臣,几个关键词窜成一条导火线,北鱼脑海炸了一下,惊叫:
“荆轲刺秦!”
也是这时,下面传来凌厉破风声,三个宫人从襦裙中拔出软剑厉声道:“北皇受死!”
“啊!”其他宫人见同伴突然变成刺客惊叫逃窜,“快保护陛下!”在女官高喊的时候那三人举剑袭来。
门外的侍卫急匆匆地赶进来,按这速度他们还沾不到自己的衣角北鱼就要被这一小三大乱臣贼子刺死了。
系统!主角要杀我了啊!
北鱼在内心喊道,可是没有回音。
眉间有朱砂的宫女速度最快,已逼至桌前,她的利剑往前一送,北鱼看见那剑尖泛着寒光,整个人都僵直,千钧一发之际感觉肩膀被一股柔而有力的内力推开,北鱼像崩塌的积木一样软在桌角上。
“陛下快走!”女官适时出声,北鱼根本没时间验证救他那人是谁,求生意识强烈使他支棱,他撑起桌子,穿过凌乱的侍卫,飞快往外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