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情夫是首辅(220)

作者:不配南

按理来说父子血缘浓烈如水, 就算十年不见,也该心心切切挂念着彼此, 见了面不说会相拥着热泪盈眶,也会交手互握慰问一番,可他这个皇儿倒好,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哪儿有半分热络?

并且,刘元基瞧着周稷那金相玉质的侧颜,只觉得虽皇儿生的英俊,可无论从眉毛到眼睛,从鼻子到嘴巴,只像极了沈浓绮,却无一处是像他的……

说话、做事一板一眼也就罢了,就连这走起路来,都这样板正端方。

或许是因为他这生父从小未陪伴他长大,才被贼人周沛胥□□得这般古板。

二人各有思绪,走了约莫两盏茶的时间,终于走到了景阳宫门口。

周稷扭头,朝刘元基低声吩咐道,“母后的内殿不让外人入内,你先在外殿呆着,等我同母后说完话后,你再听宣召进来。”

刘元基闻言皱了皱眉头,以往沈浓绮孤守在景阳宫,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他,他还忙着跟宫婢厮混不愿踏足半步呢…

如今真是时过境迁了,他这个堂堂的晏朝皇帝,竟然还要等候宣召??

罢了,刘元基想着今后还要倚靠周稷帮他复位,不好驳了他的面子,这才敷衍着答应了下来。

周稷经人禀报,踏入内殿之时,发现沈浓绮在书桌前描绘绣样,阳光顺着窗橼洒在身上,像是给她身周染了一层金光。

沈浓绮抬眼望见他,眸光沁出浅浅笑意,“这个时辰稷儿不是在翰林院念书,就是在校场习武,今儿个怎么想着来看母后了?”

她将一张绣样递给他,“你瞧瞧看,喜欢哪儿个绣样?母后让宫中的绣娘制了来,给你镶在衣边上。”

周稷自小,由圣父周沛胥管教他的文课武功,政论军法。

而沈浓绮这个母后,则将他生活中其他的琐碎全都包圆了去,他的吃穿用度,随身侍婢,哪怕是乾清宫的一草一木,她都细细过问,不曾有过丝毫马虎。

周稷向来敬崇圣父,尊爱母后,可今日他接过沈浓绮递来的绣样,并没有细看。

而是垂着头,闷染道,“孩儿今日有心事,学不进功课。”

知子莫若母。

沈浓绮自他一进门,便瞧出了他与往常有些不一样,肩膀垂落有些颓然,眼底还透着烦闷。

她放下手中的画笔,绕过书桌,将少年牵到正厅那张金丝楠木雕花桌前。

“可是圣父近来给你布置太多功课,你累着了?你说来与母后听听,凡事有母后帮你出头。”

慈母的温言软语,让周稷放在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放落了些。

他垂头皱眉,指尖垂落在膝盖上攥紧了衣摆,“母后,孩儿有一事,已放在了心中许久,今日还望母亲同我道个明白。”

周稷鲜少露出这般郑重其事的神情,这让沈浓绮心中涌起了阵不好的预感,可嘴上还是道,“好,你问。”

“母后,稷儿自生下来之后,便在圣父和您的照料下过得顺风顺水,可唯有一事,让孩儿在午夜辗转反侧,不得安眠。”

周稷抬起头来,眸中闪烁着泪光,“母后,为什么满皇宫的人,都不想让稷儿知道,我的生父刘元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从小到大我问过无数人,乳母、宫婢、侍卫、官员……他们都对此事三缄其口,仿佛只要同我提起那个名字,就会招来横祸?

我的生父就那样见不得人么?让所有人都避之不及?还是说,有人不想让稷儿知道他,所以满皇宫的人,都被钉上封条捂了嘴?”

“这么多年来,生父真的是因为得了疯病,才被囚禁在了太和宫么?”

少年的脸上满是纠结与困惑,垂下的眼睫因悲伤而轻轻翁动,声调颤抖着问出了心中所想。

他不过就是想追本溯源,不愿让生父是一团模糊的影子,仅此而已!

他的话犹如重锤,一下下猛力捶打着沈浓绮的心间,她只觉得胸口钝痛不已,眼泪骤热就流了下来。

她原以为,只要有周沛胥陪在稷儿身侧,他感受到了父爱的滋养,便不会再在意被关在太和宫的刘元基。

可她终究是算漏了少年敏感的心思,以及他对孝道的尊崇,就算刘元基没有陪过他一天,可名义上终究是他生父。

他是个这样的好孩子,怎么会不想探听生父之事呢?

可他这名义上的生父刘元基,实在是劣迹斑斑,羞于让人说出口啊!

若是稷儿知道了刘元基是个佛堂厮混、杀人如麻、推她入虎口、不尊先帝、妄杀群臣……是个这般横行奡桀暴君,那对他的成长实在是有害无益!

所以沈浓绮才下了雷霆懿旨,若谁胆敢同周稷提起刘元基,皆杀无赦。

既然已经瞒了这么多年,自然是要瞒到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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