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情夫是首辅(200)

作者:不配南

“我何尝不想让你婚事顺遂,家宅安宁,可如今你不放手又能如何?

若是周守诚没有回来,你们的确还能一起和和美美过日子。

可事与愿违,他如今回来了,就住在对街的顺国公府,日日在你们夫妇二人眼前晃荡,你自问能做到视若无睹么?你自问映芙能不念旧情么?”

沈浓绮抿了抿嘴,戳破了事实,“映芙方才还在此处为了他哭晕过去,俨然是余情未了的模样,她既然心中还有旁人,不管那画师到底是不是周修诚,又怎么能对你死心塌地?

娶妻最重要的便是要安稳家宅,如此你才能在朝堂上无后顾之忧,可若她今后日日与你闹,你焉能好过?科考在即,你能安心念书吗?”

沈流哲方才还是一副誓争到底的模样,如今听了这些话,脸上露出些痛苦之色。

“方才说的,还只是家事,我再同你说说国事。”

“你有没有想过,若江映芙要执意撒开手呢?若回来的周修诚,愿意继续履行之前的婚约呢?

你执意不放手,是要准备同顺国公府周家决裂么?

你上了这么久朝,自然也应当知道,朝中如今文武官员齐头并进,方才休养生息不到短短一年,你若是撕破了脸,牵一发而动全身,岂不是白白辜负了我同父亲之前的太子让姓之举?”

沈浓绮越想越觉得心忧,抬起指尖揉了揉太阳穴,“话都同你说到这个份上,此事如何权衡,你想清楚了给个决断出来,可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只一点,切勿再拖泥带水。

需知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此事既然已经捅出来了,那便也瞒不下去了。

当务之急是要确认那画师的身份。

没有比朝夕相处的血脉至亲更能准确辨认,那人到底是不是周修诚了。

未水落石出之前,不好去惊动年事已高的周公宏,消息便被递到了周沛胥身前。

周沛胥听闻此事后,立马命人套了马车,准备赶往画师所在之处。

此时隔殿的江映芙也从昏迷中转醒过来,得知那画师没死,也未来得及让太医好好整治,从榻上挣扎爬起,决意要同周沛胥一齐去查看。

京城宽阔的街道上,车架如箭般飞驰而去,扬起一阵尘灰,引得百姓纷纷避让。

颠簸的车架上,周沛胥与江映芙相对而坐。

江映芙已为人妇,原是不好同外男同乘的,可她实在是心急如焚,担心事情再有变故,所以也顾不上另寻马车,央求着周沛胥带她同去,好在周沛胥不是个拘小节之人,想也不想便允了。

车架并不甚宽敞,这两个差点就结为夫妇之人,各有各的心事,倒也不觉得尴尬。

作为周修诚的胞弟,乍闻兄长死而复生,周沛胥第一感觉不是高兴,而是讶异。

毕竟这几年来,为了寻回周修诚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只有周家人自己清楚。

这些倒是其次的,更让人难以应对的,是那些为了高价赏银,提供虚假线索的滑头百姓,有那么两三年,顺国公府经常都是空的,下人们全都被派遣了出去,对这些线索一一核实,却还是一无所获。

所以哪怕他们有多笃定那画师是周修诚,失望得多了,周沛胥下意识也会提醒自己莫要高兴得太早。

而坐在一旁的江映芙,从心底里也觉得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有些丧气。

自从她嫁入沈家之后,沈家上下都待她那样好,可她却为了一个身位未明的画师,同沈流哲闹得那样难看,甚至还哭诉到了皇后面前……

她那时应该冷静些的,沈流哲藏匿画师在先,原是她占着理的。可她这番不管不顾撕扯开来,有理也变成了无理。

今后传扬出去,旁人绝不会置喙沈流哲半句,反而会指责她无礼无状,不尊夫纲。

可她当时满心满脑都只想着人命关天,哪儿还有心思想今后应该如何自处?

江映芙原就身子不适,面色苍白着斜斜靠在车壁上,如今越想越觉得难受,只觉得头疼欲裂,车架剧烈震荡一下,她只觉胃里一整翻江倒海,捂着胸口几乎就要呕出来……

此时耳旁响起一温润男声,如风拂竹林,令人神识一清,“沈夫人还好么?”

江映芙抬手捂住唇边,勉力回应道,“多谢首辅大人关怀,我还抵得住。”

眼前伸过来只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掌,摊开掌心,里头是几片绿色薄荷。

“这薄荷原是我在理政间隙,用作提神醒脑的,沈夫人嚼在喉间,亦可缓解晕车之苦。”

“多谢大人。”

江映芙抬手将薄荷接了过来,捻起一片放入嘴中,果然顷刻便觉得好受了少。

“沈夫人不必跟我如此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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