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情夫是首辅(144)
周沛胥躺在榻上,脸色虽有些微苍白,瞧着倒还算是精神的,他轻言安慰周母道,“儿子早说了无事,母亲莫要再难受了。”他顿了顿,又朝周公宏补了一句,“父亲也莫要忧心。”
周公宏闻言,将脸上的关切之情收了收,拉下脸来有些肃冷道,“你日日都进宫在成华殿当差,怎么还能被人下药?这次算你命大,那歹人下的只是媚药,若是下的□□?你如何还有命躺在这里?你身居高位却这般粗心大意,如何能理好朝政?!真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这话严厉异常,就连站在一旁的周家族老,也有些看不过眼,纷纷出言劝解。
周公宏不愿再多呆,招呼着众人往外走,“各位耆老受累走动这一遭,左右他没事,诸位随我去前厅喝茶吧。”
待众人走出寝房之后,周母才含泪,轻握住了周沛胥落在床榻上的手掌,“胥儿,你父亲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方才不知道多着急呢,连御医都是亲自驾车去请来的,在你面前却一贯嘴硬,你莫要同他计较。”
这两父子间从来都不甚和睦,若不是周母在二人间黏合传话,是怕不知还要生分多少。
只是周沛胥已早不是需要父亲鼓励的孩童,也不愿再去探究周母言语中的真假,只顺从道了一句,“孩儿知道,母亲也受累了,您快好好下去歇歇吧。”
“好。你也好好休养,这几日先莫要去上朝了。”
周沛胥眼见周母的身影消失在了屏风后,这才撑着身体半坐了起,眉眼稍稍舒展开来。
媚药的药效远出他的意料,他料定张银星定然会将此事捅出,闹得人尽皆知,若发现他时,见药性已解,又寻不着给他消解药性的女子,定然要刨根问底,将此事追查到底。
若是寻不出蛛丝马迹便也罢了,但万一当真牵扯到皇后头上,便是宫闱大乱。
也不是不能拉个宫女演场男欢女爱的戏码,可那显然不是他的行事作风,所以干脆主动走入燕雀湖中,假意营造出用冰冷的湖水消解药性的场面,为了更逼真些,甚至在胳膊上划拉了几道口子。
众人果然都信了,这场阴差阳错的闹剧,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只是有些东西,被此事推动着彻底改变了。
出了燕雀湖之后,他浑身上下都被清洗过。
只唇腔中那抹浓郁的馨香,还久久未能消散,他恍然间,似还能瞧见她含羞带怯,娇恼赧然的面庞……
茶厅中,周家族老们正端坐着喝茶,对此事议论纷纷。
“沛胥果然是心志坚定之人,太医都说了,若是别人被下了此药,定然没那么容易捱过去,若不能即时找到消解的女子,只怕是身子都要被烧坏。”
“幸而沛胥身上有些武功,他又说在关键时刻,服了些随身带的清毒药丸,加上冰冷的湖水,刻意撕裂的伤口,这才免去一场劫难,否则若是真的出了此等丑事,咱们周家的脸面,当真不知道要往哪里搁!”
“话说起来,这无端的灾祸,皆因着沛胥没有娶妻而起!沛胥一日不娶妻,那些女子一日便不能消停,莫说那些贵女飞信传情了,这不今年这才开春,爬床丫鬟就被抓到三个,这些事好歹发生在内宅当中,强压下去也无人知晓,可眼下连宫中的宫女都闹起来了……长此以往,着实是有些不成体统。”
“也就是周家内宅空虚,没有个当家主母,若是沛胥娶妻了,你看她们还敢不敢有这样的歹心。”
“方才瞧着他浑身湿漉,瘫软着被下人从车架上搬下来,我这当叔父的在旁看着,都觉得揪心不已。守诚已经去了,周家如今就剩这么一个独子了,若是再有什么意外,那周家的香火岂不是要断了……好在是哦弥陀佛,并无大碍。”
“阁公,无论是为了家宅安宁,还是为了繁衍香火,您也要务必规劝他娶妻生子啊。”
……各位长辈耆老,带着万幸唏嘘谈论着,更有说到动情处者,捶胸顿足起来。
周公宏在旁听得脸上黑一阵,红一阵,早已不知在何时,指节发白,蓄力抓紧了椅背。
“诸位说得有理!之前就是太由着他的性子胡来,才让他尚未娶妻,就为了个外室闹得满城风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儿由得他说愿意不愿意?想娶哪个就娶哪个?想不娶就不娶?”
周公宏冷哼一声,腾然起身,“传我的吩咐,三月之后,便是周沛胥大婚之时!”
各位叔公面面相觑,未曾想到周公宏一人便敲定了此事,又道,“阁公,此事倒也不急于这一时,是否还需同沛胥商量商量?万一他不愿意,那岂不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