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一菩提(76)
“十七公主,若陛下未曾在满朝文武面前下旨,此事到还有回旋余地,可如今,老臣虽有心却无力!如此,只好委屈公主下嫁了。”他为难的摇摇头。
他叹了口气,转身安慰着:“事已如此,老臣能做的,只是十七公主嫁过来,我们房家必好好待公主。”
说着他拜手一礼,万分无奈的走了。
最后一丝希望悄然覆灭,我坐在廊下歪倒在静儿的怀里。
我发狂的笑着,原来笑也可以这么的绝望,静儿慌了神的喊着:“公主,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为什么我会是高阳公主,为什么我要来到唐朝。而为什么我会穿越呢?
长时间研究佛经的我,猛然想到了“轮回”两个字。
“静儿,去大总持寺。”我命令。
迎着小雨,倒靠在马车上,“轮回”到底是什么?我不停的想,静儿担忧却又无可奈何。
也许是下雨的原因,往日香客不断的大总持寺,今日却异常的宁静,我下了马车直奔大雄宝殿,静儿举着伞在身后喊着:“公主,等等我,好逮遮一遮雨啊!”
我径直奔向大雄宝殿,我跪在大雄宝殿前的蒲团上,抬头仰望着这尊大佛,它低眉垂目的俯视着我。
在我眼里,它仿佛已经不是一尊大佛,而是如凡人一样,有了脉搏的跳动,我将我的灵魂寄附于他,渴求它的度化,我跪在佛像前久久不肯离去。
“公主!”是辩机的声音,我知道是静儿找来的。
我侧转过头,辩机吃惊的样子让我永生难忘,他走在我的面前,微张着嘴,扶起了我。
我见到他,那隐藏在内心深深的无助与绝望,化作了眼泪,一滴一滴的涌了出来。
辩机不知所措的举起手放在半空又放下,他急惶惶的问:“公主,发生何事?”
我走上前抓着辩机双手,声音微颤:“都说佛陀能渡人,可否渡我?”
不明所以的辩机愣在那,他呆住了。
我又一次问:“佛陀如何渡人?”
见我坚决等着他的答案,辩机惊慌的回答:“心即是佛,佛即是心,心外无佛,佛外无心。”
我松开了他,转过了头自语:“你是说,只有自己修心,明心,才能得佛陀庇护?”
辩机走上前抚着我的肩膀问:“公主为何这样问?”
我满脑子都是“轮回”两个字,对于辩机的发问,我无心回答。
我又问:“辩机,轮回是什么?”
辩机怔怔的凝视着我,他慌乱且心不在焉的回答:“生命的灵魂如上下浮沉的流转,如车轮般回环。”
我踱步到一旁静静的思考着辩机所说的“轮回”,我还能到二十一世纪吗?
我恍然大悟,我抓着辩机的衣袖:“若灵魂在一个空间消失,就会在另外一个轮回重生?反过来,若要重生,就必然消失?是吗?辩机!”
辩机拒绝回答,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紧锁双眉重重的喊了声:“公主!”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进来,是一个冒雨前来的香客,我松开了他,辩机拉起我向他的禅房走去。我任由眼前的这个男人带我去任何地方。
到了禅房,辩机轻轻的关上了门,他激动的抓着我的胳膊:“公主,你怎么了?”
我觉得他似乎急火攻心,我收起了眼泪,平静了好一会才收回了情绪。
“辩机,父皇把我给了房家。”我心如死灰的说。
辩机眉梢一抖,乌黑的眼睛猛然睁大,他怔忡了一下,仿佛在抑制着忧伤。
他颤抖的音调问:“是…是房玄龄家?”
我默然点头:“我求过父皇,不惜与他翻脸,我甚至想去和亲,在那化外之地过一辈子,可父皇勃然大怒,他千方百计的要把我指给房遗爱,我不愿意嫁给他,也不能嫁给他!”
我踱步到案桌旁,坐在了辩机常坐的地方,我趴在案桌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过了好久,感到他的手在我背脊轻拍了两下。我抬起头满脸泪水。
辩机满脸沉重:“自古以来,终身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主虽向往自由,可追究逃不脱公主的命运。”
我停止了哭泣:“好可恶的父母之命,我如同一个物件,就因为房玄龄是国之栋梁,他要衣锦还乡,而父皇不肯,父皇就把这物价赏赐给他。我好恨!为什么我会是高阳公主!”
也许他见我情绪缓和,立刻站了起来倒了一盏清茶,轻轻的吹着热气:“公主,静儿说你两天没吃东西了,你喝点水吧。”说着将茶盏放在我的嘴边。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欲言又止,只好无可奈何的将茶盏放到案桌上。
辩机轻声劝着:“公主仁善,曾为了几十个宫人,不惜与太子起了争执,既能成全他人,为何不能成全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