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一菩提(120)

作者:炎冬明

在房遗直的打理下,房府至少维护着表面的宁静,在漫长的等待下,终于迎来了贞观十七年。

这是极为特殊的一年,承乾将在这一年里谋反,杜荷在这一年将面临生死考验。这一年是太子之位争夺最激烈,我在脑海里回忆了无数次史书的记载,我想让杜荷活下去,想要改变三哥的命运,可史书上不过是那么简单的几行字,那么,过程呢?

而最让我放心不下的便是城阳公主,自从她知道杜荷另有所爱后,整个人越发的沉默,虽然脸上依然摆弄着笑容,闪着那可爱的酒窝。

直到她突然赶来房府,告诉我她要见秀珠时,我才发觉到她隐藏在内心里无人问津的苦痛。起初我对她要见秀珠的想法拒绝的十分干脆。但是听其原因,我又无力再拒。

虽说城阳公主下定决心离开杜荷,可没有见到秀珠之前,她依然无法狠下心来。看着他在这段感情里痛苦的挣扎。我着实不忍,只好点头同意。

虽说天气依然寒冷,幸运的是我们终是等来了雪化之时,在房遗爱的掩护下,我与城阳公主坐在马车里,走在终南山的路上。

据我所知,林家的庄园虽为避暑之用,但在秀英的强烈要求下,两姐妹依然住在庄园。

在终南山脚下,两个美丽的女子携手走在路旁,单看背影,我便知那是秀珠两姐妹。

我们停下马车时,两姐妹也停住了脚步,当城阳公主悄然下车后,秀珠脸上那尚未收回的笑容就尴尬的凝在了脸上。

拘谨的行了个礼,便陷入了僵局,直到进了庄园,茶盏放在我们的面前,我见城阳的情绪还算稳定,便找理由退了出去。

房遗爱早已跑到山腰打猎去了,我抬着头遥望着终南山山腰处,此时,秀英跟了出来,她随着我的视线一起向山腰望去。

“我知道你是公主地位尊贵,可你已经嫁人了!”十一岁的秀英,抬起略带稚气的双眼以闲聊的语气对我说。

“那不过是个形式。”我随意的答。

“形式?”秀英思索着。

“是的!等你再长大一点你就会明白!”我回看着她。

“那辩机喜欢你吗?”秀英又问。

“喜欢!”我毫不犹豫的答。

我与秀英进行着既幼稚又深刻的谈话,幼稚的是秀英的各种问题,深刻的是我自己给自己的答案。

过了很久,城阳公主与秀珠才从屋内出来,恍然一见,两人均红肿着眼睛,但看上去又很和谐,一直站在外面的我可以肯定,两人并未争执,至少未动起手。

我与秀英各自站在自己的姐姐旁边,直到城阳公主用眼神回复了我,我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秀珠出来相送,直到马车走远,秀珠依然不肯回去。

秀珠只是默然的说了一句:“高阳,你的姐姐很好!”

这么一句突然地感慨,不用问也能猜出他们今日谈话的内容。

直到天色暗淡,我才赶去了草堂,那微微燃起的油灯,映射着辩机的身影,还有我那心脏的狂跳声,在推门而入的一刻起,我狠狠的栽在他的怀里。

辩机还沉浸在我突然而至的意外情绪中,似有不确定的捏捏我的脸。我用一贯直接的表达:“辩机,我好想你!”

辩机虽然不语,可拥抱我的手臂却加了力度。

当情感的浓烈变成了身体的接触,温热的吻,炽热的情,以及两人间没有衣物的阻隔,那深入刻骨的爱才蔓延至周身。

当我依然枕着他的胸膛时,听着他气喘吁吁的喘息,不知为何我的心莫名的慌乱,我是个第六感极强的人,会有什么事发生呢?

我在辩机的怀里胡乱的猜想,直至他发现我的慌乱,我才将这两月发生的一切都讲给他听。

直至夜深,不知不觉的睡着,再次醒来时,太阳已经高照,辩机静坐在床边看着书,我伸手拉了他的衣襟,他回头见我已醒,便将炭火扒开。

放眼望去,大山一片枯黄,只有半山处的松树还保留着几分沧桑的新绿,我却在这一片萧条之色的晚冬,饶有兴致的跳起了舞。

不知何时那曲《梅花引》,已被辩机拿捏的别有韵味,伴着悠扬的萧声,我旋转在草堂外中央的空地上。

此时。一阵仓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我忽的停住了旋转的舞步,同时,辩机的萧声戛然而止。

眼前的这个组合出乎意料的动作一致,他们同时下马,同时向我飞奔而来,不同的是,房遗直的脸色虽然焦躁却无讶然之色。而那个红肿着眼泡、一脸灰色的长孙澹,一副失魂落魄之态,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不可置信的喊了声:“高阳!你…他…”长孙澹指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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