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师父拔了坟头草之后(84)
他挨着薛闻笛坐下,对方拍拍他的肩:“真得没事?”
“没事。”钟有期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薛闻笛掌心的温热,心中欢喜,却还是装着一张病恹恹的脸,薛闻笛见状,又问:“我给你的兰叶有没有收到?”
“收到了,我一直贴身带着。”钟有期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不过,被师父发现了,责令我脱下外袍,之后才——”
他没有再说下去,薛闻笛起了疑心,为什么自己的兰叶完好,师父的灵气却不见了?
钟有期也深知这一点,附耳与他说道:“薛大哥,除却蔚然峰,我暗中调查了岫明山台,薛谷主赠我的那缕灵气,被苏台首打散了。”
薛闻笛眉头微蹙,李闲凑了过来:“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呀?”
阴魂不散的小丫头。
钟有期暗骂,但是笑得比谁都开怀:“我跟薛大哥叙叙旧而已。”
“你们关系真好,我都挤不进去。”李闲吐了下舌头,索性坐远了些。
薛闻笛似乎要解释两句,被钟有期攥住了手,对方还是贴着他耳侧说话:“薛大哥,魔都卧底一事复杂,我不希望把我师妹也牵扯进来,你别告诉她,就当这是我们的秘密,好吗?”
一丝热流扫过薛闻笛的鬓角,他愣了愣,几分疑虑爬上了眉梢,他没有声张,而是应下:“好。”
钟有期笑笑,坐直了身子,却还是握着薛闻笛的手,小声说着:“薛大哥,晚上的话你住我那儿吧,我与你详谈。”
薛闻笛一时讶异,孙夷则难不成被恶鬼附身了?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就在此时,文恪恰好端了新茶过来,他眼神不好,就叫着薛闻笛:“小楼来搭把手,这茶水太烫了。”
“你嫌烫我就不嫌烫了?”薛闻笛感动到要死,好兄弟,就知道你最会来事儿,他忙不迭抽出自己的手,去接那茶托,文恪笑着:“我矜贵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呵,那我就是个粗人呗。”薛闻笛揶揄他,一手稳稳托着茶盏,一手作势扶住他,“来,您老可小心些,别摔着了。”
文恪其实脸皮薄,刚刚他是真怕自己将茶盏打碎,才叫薛闻笛来搭把手,没想到对方顺着和他开起了玩笑,好不容易接了两句,又被这人逗得不作声了,只是嘴角含笑,原本清俊的脸上多了几分可爱。
钟有期压抑许久的怒气如潮水般暴涨,该死!该死!怎么所有人都在和他作对!
“文长老,你小心些,地上有箱子。”李闲也站起来,扶住文恪,对方哭笑不得:“我又不是个病秧子,你们怎么都这么小心翼翼的?”
薛闻笛扶他坐下,打趣道:“刚刚是谁说自己矜贵来着?总不能是我吧?”
“和你说笑呢,还当真啊?”文恪插科打诨的本事差劲得很,没一会儿就开始脸红心躁了,薛闻笛怕真给人惹恼了,就顺着台阶往下爬:“我不该笑我们文长老身娇体弱,是我无礼了,给文长老敬茶,请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记仇。”
说着,他真就端了一杯热茶,塞到文恪手上,借着杯子遮挡,右手食指飞快地在人手背上画了个圈。
是简易的传心术。
文恪捧着茶杯,不动声色。
李闲道:“文长老,我大师兄前些日子遭了罪,这会儿还没好透,您能不能帮帮忙,给他看看呀?”
薛闻笛:誉之,我也觉着小年不对劲,你帮我探一探。
文恪点头:“我也听说了蔚然峰的事情,本来想去探望的,但实在没有时间。”
他看向钟有期,“小年,把手给我。”
对方婉言拒绝了:“文长老,我真没事,是困困太紧张了。”
“紧张你也是件好事,如今临渊事务繁杂,你作为掌剑大弟子更应该保重身体才是。”文恪放下茶杯,握住他的手,钟有期刚要甩开,就听薛闻笛劝着:“小年,你就让文长老看看,我也放心。”
钟有期眼见推脱不过,只好应下:“那有劳文长老了。”
他不知文恪能否从脉象内息之中察觉到异样,这人显山不显水的,实在是个大麻烦。
钟有期歹意顿生,此人留不得,今晚,便要诛杀。
文恪把了脉,又让他把上衣脱了,看看背,钟有期笑着:“这,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呢?”文恪不解,忽然懂了似的,看向李闲,“敏怀,要不你去别的房间转转?”、
“好。”李闲并不在意,转身就要离开这地方,钟有期一脸为难:“我不是这个意思。”
“上衣脱了吧,让文长老给你看看有没有伤着筋骨。”
这哄人的是还得薛闻笛来做,一哄一个准,钟有期竟对自己心狠手辣的程度产生了一丝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