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师父拔了坟头草之后(53)

作者:四季奶糖

曹若愚丝毫不见累,当下就和师弟们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没想到,一扭头,傅及那三个早偷溜跑个没影了。

“不讲义气。”

曹若愚说着没劲,就和师弟们打了个招呼,改日再细谈,就也脚底抹油似的跑了。

薛闻笛动作很快,薛思刚进屋,他已经把衣服脱得差不多了,只剩一件白色里衣堪堪挂在身上。

薛思脚步一顿,当即转过身去,并且关上了房门。

当然,是把他和薛闻笛一道关在了屋里。

对方见他回来,还在笑:“师父你怎么站那儿?”

薛思心尖抖了抖,微微紧张又带着几分不解地问道:“你怎么脱了衣服?”

“啊?”薛闻笛愣了愣,“我打算洗个澡,天冷,不想去溪边洗。”

薛思也是一怔,仍未转身。他的竹屋本来是放不下澡盆的,薛思沐浴一般都是在院中,降下三层帷帐,因为平日无事,不会有人进入院中,所以薛思也习惯了,并没有认为哪里不妥。但薛闻笛知道后,死活不肯他再在院内沐浴,花了一个月时间扩建了竹屋,现在想想,怎么倒有种被这小子牢牢算住的感觉?

薛思背着手,指节交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薛闻笛脱掉自己的里衣,“哗啦”钻进了浴桶里。

“师父,你帮我搓搓背,好吗?”

其实,薛闻笛本想邀请师父一起洗澡的,但觉着这么问,对方扭头就走的可能性非常大,索性作罢。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冷静,冷静。

薛闻笛就差双手合十给自己念上八百遍清心经了,可薛思顿了顿,只是淡淡说道:“你自己洗吧。”

“啊啊,我胳膊痛,我腿也痛,我被打到内伤了。”

薛闻笛扒着浴桶边,哼来哼去,好像真受伤不轻。

可薛思并不理会:“你在平湖城抱着我转圈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内息充沛,经脉畅通,身体很好。”

薛闻笛哑然,早知道他就不抱着人转圈了,现在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懊恼,又可怜巴巴地盯着清冷的背影:“师父,你真得不来吗?”

薛思定了定心神,没有再回答他,转眼间就出了屋。

薛闻笛沮丧,整个人埋到了热气腾腾的水里,没一会儿,水里冒出好些个泡泡。

薛思去了一趟观景台。

此刻正好是申时,日光恰好落在观景台所刻罗盘中央。

群山无声,野雀轻呢,薛思于台上施术,天地浩荡,袖中清风,一缕灵气凝结成一只白色蝴蝶,飞入远处云层之中。

薛思眺望许久,才缓缓下山,在山门处布下结界,加固防御,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踏着落日余晖回去院子。

“小楼,你洗完了吗?”

他在外边敲门,虽说时间这么久了,再生硬的米也该煮熟了,但他不知怎地,就觉着他这个宝贝徒弟会耍滑头,便耐心又等了一会儿。

可是屋里未有回应。

薛思有些奇怪,又敲敲门,还是没有回声。他便推门进去,屋里早冷了,竹墙上到处都是水痕,滴滴水珠从高处落下,汇成一道道细小的水线,淌了一地。

薛思蹙眉,快步走到浴桶边,却见薛闻笛面无血色地泡在冷水里,口唇青紫,呼气声都听不见。

薛思当即就慌了,顾不得许多,两手穿过薛闻笛腋下,搂住他的肩胛骨,就准备把他从水里捞出来。

“噗——”

薛闻笛刚被他抱起来,就忍不住笑出来声,“师父,你挠到我痒痒肉了。”

薛思一怔,就松了手,怀里这人没站稳,脚下打滑,不慎踩翻了浴桶,“咚——”,冷水洒了一地。事已至此,薛闻笛干脆破罐子破摔,顺势搂住对方的脖子,两条笔直的大长腿夹紧了这人的腰。他常年习武,肌肉紧实,根本不是小时候那小鸡仔的干瘦模样,薛思没料到这一出,连连后退,俩人直接滚到了床上。

“吱呀——”桐木床扛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发生一声悲鸣。

薛闻笛一丝/不/挂地压在薛思身上,面红耳赤,根本不敢抬头,就抱着人,鼻尖呼出的热气全都洒在薛思颈窝处,对方也是沉默不语,呼吸似乎也乱了。

“师父。”薛闻笛声音低沉,“你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为什么骗我?”

薛思平静地问他。

薛闻笛知道自己玩笑开大了,连连向他认错:“对不起师父,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真得,我发誓。”

薛思垂眸,心底闪过无数画面,他想起自己刚把薛闻笛从冰冷的黄土里挖出来的时候,这人也是刚刚那样子,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就那么躺着,静静地躺着,嘴角还有一丝凝固的血迹,头发里全是充斥着血腥味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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