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师父拔了坟头草之后(44)
长宁剑派那几个怎么都没想到,他们第一次御剑飞行居然是他们的大师兄一拖三,曹若愚最开始还没站好,一脚滑了下去,还好薛闻笛眼疾手快拽住了他。
“大师兄,你修仙道的吗?修仙道就能飞来飞去?”
曹若愚挂在薛闻笛身上还在叭叭个不停,被施未捂住了嘴:“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会死吗?”
“呜呜呜……”
曹若愚拼命摇着头,想挣脱开,施未愣是不撒手,最后还是傅及幽幽地提醒他:“我们刚埋过干尸,你这手上……”
施未一惊,反应过来,憨笑着:“对,对不起啊,小若愚。”
他松了手。
“呕……”
曹若愚当场吐了。
薛闻笛低头看了眼被吐了一身的自己,哭笑不得:“臭小子。”
好在他们很快回了客栈,一群人一窝蜂地冲过去洗澡,好不容易又混乱又吵闹地洗完,再一回神,临渊那些弟子都已经无比端正地坐着等他们了。
“晚上好啊,各位。”
曹若愚这个稍微缺点心眼儿的,见着人就格外亲切地打了个招呼,对面那几个齐齐起身向他行礼:“曹兄有礼。”
这阵仗,惊得长宁剑派这边也火速排好,回了礼。
薛闻笛扶额,稍稍挡住了他偷笑的脸。
待到几人也乖巧入座,薛思才分给他们铜钱:“系到腰上。”
“腰上?”傅及不解,他进来时,分明看到临渊弟子都系在剑上,怎么轮到他们不一样了?
薛思看出来他的想法,就说道:“临渊负责攻势,所以系在剑上,你们——”
他顿了顿:“保住小命就行。”
“啊?”曹若愚嘴巴张老大,“师父你也太瞧不起我们了?”
“他们都能御剑而行,你会你也能上。”
薛闻笛打趣他,曹若愚怏怏,盯着他看:“大师兄你不系吗?”
薛闻笛身上及剑上都不见铜钱。
“我?”薛闻笛竟沉吟片刻,语气无比沉重地说道,“其实大师兄这回要做诱饵,诱敌深入,不能携带这种辟邪之物。师弟们,要是我不幸以身殉道,你们可得——嗷 !”
他捂着后脑勺蹲在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薛思面无表情地收了手:“下面,我给大家分配一下任务,时间紧迫,都注意一下吧。”
“是,前辈。”
孙夷则同情地看了眼他的薛大哥,对方挪动脚步,螃蟹似的爬到了自己座位上。
“一枕惊梦最大的威胁在于,它一旦被降下,被附身的尸体就会形如活人,阴气藏匿,无处辨认。因此我们完全无法推测敌人有多少,但可以肯定一点,入夜之后,黄秋鸣与这间客栈都是被攻击的重点。现在我请各位以这两处为中心……”
薛思有条不紊地部署着,半盏茶的工夫之后,他问,“都清楚了吗?”
“明白。”
一群年轻人纷纷应下。
第一次参与这种正邪之争的傅及他们,多少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稚嫩勇气,一个比一个眼睛发亮。
“出发吧。”
“是!”
年轻人们提剑而走。
薛闻笛刚走到门口,又被薛思用银线勾住腰,拽了回来。
“薛小楼,你要是少了根头发,以后就不要和我一起睡。”
他附耳对着怀里这人说道。
薛闻笛心一紧,莞尔:“那少两根能不能一起睡?”
“你还和我闹?”
腰上的银线不知怎地,紧了几分。
薛闻笛坏心思上来,怎么都止不住,他哑着嗓子说道:“那师父你亲亲我,我就不闹你了。”
薛思一顿,松开了他。
薛闻笛转过身,凑了过去:“我亲你也行,好不好?”
薛思垂眸,撇过脸去:“快点,正事要紧。”
话音刚落,薛闻笛就蜻蜓点水般吻了吻他侧脸上的浅痣:“师父,你等我回来。”
“嗯。”
“等我回来,我就亲亲你的嘴,可以吗?”
薛思一巴掌给他拍出门外。
薛闻笛是直接滚下楼梯的,动静之大,客栈里还没走的江湖散客都大吃一惊。薛闻笛一骨碌爬起来,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地方。他怎么忘了,师父可是能拿一根柳条抽得他呜呜乱窜的男人,是他太得意忘形了。
薛闻笛想着,心下却又是欢喜得不得了,还好他抗揍啊,都是从小训练出来的。
入夜,大街上家家门窗紧闭,未见人影。
傅及与施未一组,一前一后走着。行至一处窄巷,傅及看了眼那黑黢黢的巷子深处,道:“就这儿吧。”
“好。”
施未在巷口横着拦了一道黑色细棉绳。
“一枕惊梦虽难以辨认,但入夜之后,阴气大盛,力量最强。越是黑暗的地方,越是藏污纳垢。你们在每个狭小的出入口都拦上这根黑绳,能绑上多少绑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