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复国有望了(115)
还有就是,他怕秦知亦觉得他小心眼不大度,会因此对他起了嫌隙。
但让他憋着不问,他又实在是忍不住,纠结了半响,还是艰难的开了口。
“那你有没有真的把他当成了我?”
乐之俞自认为问的很含糊很隐晦,只要秦知亦答个“没有”,那他就当这事儿翻篇了,毕竟本来也算不上是秦知亦的错。
他们以后还要在一起相处一辈子呢,要老是这样锱铢必较的翻旧账,日子也没法过下去了,还是学着“难得糊涂”的好啊。
“嗯?”
秦知亦不动声色的微挑了下眉梢,唇角带了些意味深长的淡淡笑意。
“看来我刚才只尝到了酒香,却忘了你还是个爱喝醋的,怪不得说话都有点泛酸味了。”
“谁,谁酸了?”
乐之俞没想到秦知亦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那点小心思,脸上刚刚消退下去的绯红顿时又卷土重来,直烧到了耳根上,为了面子强行嘴硬。
“我只是怕万一他使了什么阴谋诡计,你又没拆穿,在他手上吃了亏而已,别的我可没多想,难道你看我像是那种爱斤斤计较,爱拈酸吃醋的人吗?”
秦知亦勾着嘴角,倒真煞有其事的打量了一下乐之俞,微微点头张口,似是马上就要说出一个“像”字。
“不许说!”
乐之俞抢在前头拿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努力皱起了秀气的眉头,试图使表情看起来凶巴巴的。
“咱俩谁也别笑谁,你心胸宽广不爱吃醋,那为什么每次见了宁将军脸色都那么难看?这回还要他一个人拖着伤势未愈的身体赶过来,万一路上出了点什么事,岭西那边不是更恨你了吗,你以后还怎么去收服岭西兵权呀?”
秦知亦没说话也不动,任由乐之俞捂着他的嘴,瞳孔幽幽深深的,像一汪不可见底的潭水,瞧不出任何喜怒的情绪,只隐隐约约倒映着乐之俞的影子,叫人琢磨不透。
乐之俞本来就是虚张声势,见他这样深不可测的神色,莫名的就有些心乱发颤,不由自主就把手往回缩,语气都一下子变得惶惶不安了起来。
“不是,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也没有想为宁将军抱不平,我对他除了想报答救命之恩,一点别的念头都没有,你不要误会多想了。”
他的话音刚落,秦知亦却握住了他的手腕,揽住了他的细腰,倏然一个翻身将两人的姿势调转了过来。
乐之俞原本是躺在下面,转眼间却趴在了秦知亦的胸前占了上风,刚才那种被秦知亦深邃眼神压迫的感觉一下子便减轻了很多,人也跟着松弛了下来,没有那么紧张了。
“别怕。”
秦知亦望着乐之俞,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是担心稍微语气重了些就会吓着他一样。
“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你还记得吗?”
乐之俞也望着他,懵懵的点了点头。
“记得。”
“那就好。”
秦知亦微微笑起来,伸手捏了捏乐之俞软乎乎的脸颊。
“所以从今以后,你在我面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知道什么直接就问,不用害怕我生气而不敢说心里话,也不用害怕我起疑就慌慌张张的解释,我愿意什么都相信你,也请你多相信我一点,好吗?”
他不等乐之俞回答,又紧接着慢慢的说了下去,一字一句,清晰可闻。
“我的身份注定了我们不会像寻常的夫妻一样平平淡淡的就能相守在一起,也许将来会遇到许多的阻碍,也许还会有很多别有用心的人来各种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如果我们做不到真正的互相信任,那就永远摆脱不了各自心底的猜忌和防备,很容易就会被外人趁虚而入,天长日久,便是有再深厚的感情也会给磨灭干净的,你可明白?”
这好像是秦知亦第二次问乐之俞明不明白了。
上次问的时候,乐之俞醉得迷迷糊糊,听的似懂非懂,除了明白了秦知亦对他的心意,别的更深层面的东西并没有弄得很明白。
但这次,他处于一种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尽管脑子还是有些迟钝,却真正的听明白了。
秦知亦愿意向他坦诚所有,再不做任何隐瞒,也不做任何怀疑,无论乐之俞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无条件相信,相当于是完完整整的把他的性命和软肋都交到乐之俞的手里,且无怨无悔。
乐之俞看过那么多帝王将相的故事,又被苏二唠叨了那么久,当然明白对于一个以后要当皇帝的太子来说,孤家寡人才是最安全的。
他可以三宫六院嫔妃成群,可以百官将士臣子无数,却独独不能对任何一个人敞开赤诚的真心,也绝不能对任何一个人付出彻底的信任,因为那是在玩火自焚,稍有不慎就会把自己和皇位都烧成一把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