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轩一怔，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他又继续道：“但我是不会改的，我就是这样的人，如果有不满的话，就忍着。”

林溪松开手，漫不经心地抬手拍了拍温明轩的脸侧，唇角微微勾起一个相当恶劣的笑。

那一对漆黑的眼珠里除了冷漠，只能找到讽刺和恶趣味的愉悦。

霸道，任性，不讲道理。

温明轩感觉自己如果不是脾气好，现在已经因为跟长官斗殴被退学了。

林溪却没有半分自己在气人的自觉，转而问道：“给你的那个，你用了吗？”

温明轩怔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林溪说的是他之前塞给自己的那根，据说注册一次可以免疫任何信息素一个月的小细管。

“报告长官，用了。”

林溪脸上就多了点笑容：“乖孩子。”他夸赞道。

他伸手揉了揉温明轩的头顶。

温明轩却明显感觉到如果刚才自己的答案是“没用”，那现在落在自己身上的估计就会是拳头了。

“我看你也挺想揍我的，要不要跟我试试？就当是格斗练习。”林溪突然问道。

温明轩一边心里想着我看你就是找了个借口想揍我，一边却有些跃跃欲试——毕竟他们都知道林溪是因伤退役。

这代表林溪身体一定不怎么好。

“我让你先攻。”

之后温明轩站立的最长时间就是听他说这句话了。

几乎一靠近林溪就会被他摔倒，再站起来、再被摔倒。

简直就像是大人欺负小孩一样。

林溪甚至都不对他做出别的攻击行为，只是专心致志的把他摔倒，然后等他爬起来，再把他摔在地上。

人体撞击地面的闷响声在射击场里显得极为明显，甚至有很大的回音。

直到温明轩感觉自己全身已经被摔散了架，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林溪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他。

“这就不行了？”林溪笑嘻嘻地用脚踢了踢他的胳膊，似乎心情好了许多。

温明轩有些崩溃地喘着粗气，满身大汗地看着这个从头到尾无比轻松的男人，忍不住吐槽：“您其实是alpha对吧？”Omega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恐怖的身体战斗能力？

他在新生中的格斗成绩虽然只是中等，但是就算是教官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尤其林溪是因伤退役，真看不出来到底伤在哪里了。

林溪脸上的笑容一滞，阴沉的冷意瞬间便从他眼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收敛了笑容，毫不留情地抬脚踩在温明轩的胳膊上，微微俯下身看着他因为疼痛而冒出了冷汗的脸，脚下却是愈发用力地碾着。

“你说对了。”

那两片薄唇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浸满了黑沉沉的负面情绪，林溪抬手拽开白色的颈带，带着淡淡草莓香气的细长绸带落在温明轩脸上，他勉强睁着眼看着林溪，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

下一秒，极其强烈的alpha信息素在空荡荡的射击场中爆炸开来。

烈酒。

只呼吸一口就让人头晕目眩，胸腔里仿佛吸进了火。

陌生的信息素带着前所未有的侵略性和压制力，让人感觉气管甚至都开始疼痛。

喉中像是被人灌进了迸溅的火星，大脑一片混沌，视线中的一切都在变得模糊，温明轩在本能的驱使下剧烈地挣扎起来，林溪松开脚，冷眼看着他翻身跪在地上拼命地咳嗽，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如果是一个正常的Omega，现在已经该疯狂发情了。

现在温明轩只是正常的被信息素压制的反应。

在生理性的流泪和眩晕中，他却感觉林溪的态度骤然温柔下来。

这个罪魁祸首在他身边蹲下，用那根带着草莓味的白色绸带动作很轻地给温明轩擦去眼泪。

“看来你是真的用了，是个乖孩子。”

温明轩只感觉天旋地转，一个柔软的怀抱包围了他，他闻到了掺上辛辣的草莓味。

林溪看着自己怀中瞳孔已经有些涣散，无意识流泪的青年，默默地反省了一下自己。

再怎么说温明轩现在也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学生，比自己小了十岁，这样拿他撒气的行径确实不太好。

温明轩稍稍恢复了一点神志，却朝林溪的怀中靠得更紧了，整个人都蜷缩起来，无意识地呜咽着，像是只被吓坏了的小兽。

“不要哭了，我不该这么粗暴的，”温明轩还是第一次听见林溪这么温柔的讲话，“但是我不喜欢你说我是alpha，不要再惹我生气了，好吗？”一只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给他擦去眼泪。

温明轩抽噎着点点头，拽住了他的衣摆：“好……”

“乖孩子，真听话。”没什么温度的手缓缓地揉了揉温明轩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