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酒(149)
周馨染没怎么吃,作为一个恢复了意识的傀儡,她算不得人,也不算不上鬼。
身体力行地践行了“不人不鬼”的奥义。
周馨染将生番薯递给小丹丹,这个小丹丹没心没肺地接过,兴奋道:“姑娘你真好。”
周馨染与蒋溪登时无语凝噎,这小喇叭的心真是大。
小喇叭大快朵颐:“天道自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那狗屁皇帝老儿,肯定有人是要收拾他的。我听那些狗官说,狗屁皇帝老儿现在魔功已成,阳王、后宫不敢轻易造反,怕没了身家性命。”
“难道就坐以待毙,等待国破家亡吗?”周馨染皱着眉头。
小喇叭摆了摆手:“家亡嘛,亡的都是穷苦百姓,当官的才不在意。国破嘛,没那么容易。你们不在汴京,难免闭目塞听,不像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她将最后一口番薯咽下,神秘兮兮地靠近蒋溪、周馨染二人:“外面有赵将军呢。谁能想到当初吊儿郎当的锦衣卫混子头儿,能成为保家卫国的股肱之臣呢?前朝他有以阳王为首的百官暗中资助,后宫有皇后和赵贵妃敲锣打鼓。那皇帝老儿也不是傻的,有人既能替他广罗奇材,还能开疆拓土平定外患,纵然是外戚又如何?左右打不过那狗屁皇帝老儿一根手指头。”
蒋溪听完,若有所思。此间种种,他早便打听过,如今从这风尘女子空中说出,更添了几分真实。
小喇叭一脸堪破的样子:“这位公子一看就非等闲之辈。小丹丹劝你,筹谋好,再动手。白白给那皇帝老儿练功吃了,不值当。”
蒋溪服了:“听君一席话,当如听君一席话。”
小喇叭甚是骄傲:“没事,想打听什么尽管问我,我神通广大着呢!”一副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样子,却是没有预料到自己之前差点死在周馨染的鞭下。
蒋溪此番孤勇而来,做好了一切准备。他没打算会失败,只想完成目标后,回到雪山、找一乡间小屋,抑或是浪迹天涯。
当然这一切那要取决于能不能找回胡迭、或是寻找到他的轮回。
他已经找到了活着的意义,大丈夫保家卫国、除暴安良 、扬名立万后,最终还是要做回自己的。
无非是为国、为民、为派、为己。
想要以一挡百,首先要有攻敌策略。直接杀入皇宫,与皇帝老儿兵戎相见,自己不见得一定能胜;若是引发朝廷动乱,苦的又是百姓,那绝对不是李可爱想见到的,毕竟他连反击都那么温柔,柔情如落雪;
这就需要伐谋。就是以武力为后盾,先将核心人员攻下,靠智谋取胜。
蒋溪在心里记下了两个人:阳王、赵宇酋。
赵宇酋—蒋溪苦笑,大义与小爱之间,他不得不委屈自己了。
他无意于在阳王与赵宇酋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谋攻追求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胜利。
这二人之间最主要的忌讳点 ,既是王权。合力消灭陈度宗后,是赵贵妃的儿子继位还是阳王?抑或是还有其他选择?
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陈度宗究竟修炼到了何种地步?蒋溪很想当面问他,为何要灭他全家,就是为了钱吗?是他下令还是下面的官员私自做主,他爹还活着吗?
他虽是玉石之身,很难真正的死亡。但是他已经不能再冒险,不想再对不起所有人的牺牲。
蒋溪思忖清明后,内心之间充盈了很多。五年前的自己游手好闲、玩乐人间,心里只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五年的天翻地覆,他俨然已经心怀天下,跳出了己利。
心中蓦地涌现一丝甜意,灵力充盈地在体内通顺地运转。火苗舔舐着孤勇,燎原般地在体内汇聚成足以毁天灭地的岩浆之力。
“师父......”蒋溪忽地明了。
所谓“苦尽甘来”。
重燃
赵宇酋策马奔腾,意气风发。身后跟着一队人马,宛若深夜密林中肆意的游龙。
“老大,这次收获如何?”三角眼紧跟着赵宇酋,扯着嗓门喊着。
“那龟太守要节衣缩食了吧!”刀疤脸嬉笑着。
“呸!”赵宇酋:“够他们一家吃饭了,不还给他们留命了么!”
“哈哈哈哈!”昔日的混混锦衣卫们,在滚滚炮火与刀枪剑影中,脱胎换骨地成长。
人总是慕强,渴望顶天立地业有所成,没有人生来就想混沌等死;
都需要一个契机,一个支点,翘起男儿血性,以生搏死,以死破生,堂堂而立这天地间;
人生有奔头和目标,才会丰盈立体起来。
赵宇酋一行人走后,姚太守被气得差点吹灯拔蜡。
他心中有愧,手上沾染上了成千上万的冤魂,夜夜寻他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