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白月光她重生了(4)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傅昀州是自愿入京的,而这所有一切,早都在他的筹谋计划之中。
他内心所图的,并非永州一隅这么狭隘,他的野心,在京城之巅,是整个大梁,是那万人之上的至高之位。
为了这个位置,他苦心经营,不择手段,将朝堂上与他对立的政客一个个蚕食宿清,手段阴狠,无人能及。
人称铁面无私的兵部尚书郭贸、持身中正的督察院御史范凯,乃至贤明著称的内阁首府裘德……全部被他拉下高位,狠狠踩在脚下。
到后来,他更是丧心病狂到将她作为礼物暗中送给邕王作交换,以获得五城兵马司的制控权,好在西山秋狝时,派人顺利刺杀惠元帝。
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三姐姐。”
一声娇滴滴的呼唤,让她的思绪戛然而止,沈蜜举目望去,是四妹沈珠揭帘进来了。
沈珠是继母崔氏的女儿,今年刚及笄,待字闺中,在家中排行老四,她有个小一岁的亲弟弟,名叫沈临,排行老五,还在私塾读书。
家中除了这两位弟妹之外,还有与沈蜜同父同母的大哥沈洛,去年方弱得冠,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一心投笔从戎,奈何父亲不允,去年一气之下与父亲大吵一架,跑去永州军营投军了。
另外还有姨娘何秀灵生的两位女儿,二姐沈如,年十七,去年刚定的亲,是县里去年刚过院试的郭秀才。
至于六妹沈岚,年龄尚小,不过垂髫。
不过,在家中诸多兄弟姐妹中,沈蜜独独不太喜欢眼前这位四妹妹。
她平日心气甚高,贪慕荣华,因着沈蜜脾性好,不知在她屋里顺走多少好东西,还常常在她面前委屈巴巴地诉苦,说父亲母亲厚此薄彼的偏心。
除此之外,沈蜜还常常看到她在家中对下人颐指气使,动辄打骂,实在是个媚上欺下的。
正想着,沈珠已走至她跟前了,她今日穿着桃色暗花比甲,下身是水蓝色软缎百鸟裙,头发梳成了垂环髻,别着根纍金丝蝶形青玉步摇,行走间珠玑摇曳,熠熠生辉。
沈珠模样生的周正,今日知道家中来客,特意打扮一番更是光鲜亮丽,但很可惜的是,父亲在乎嫡庶尊卑,她是继室所出之女,父亲不让她去前厅迎见那些州府来的贵客。
她绞了绞手中的帕子,垂眸望向沈蜜,面露关切道:“三姐姐,方才我见着脆桃,听她说你身子不舒服,特来看看你。”
沈蜜并不欲与她多置喙,只淡淡地笑了笑道:“四妹妹挂心了,我没有大碍。”
“姐姐没事就好。”沈珠扬了扬唇,叹息道:“不过姐姐偏偏病在今日,可真是没福了。”
沈蜜故作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珠在她床前坐了下来,循循道:“方才我听五弟从前厅回来说,今日可不得了,清河县来大贵人了,此番巡视县府,永州大都督没打招呼便亲自过来了,真是叫人愕然,我估摸着,父亲许是要升官了。”
沈蜜含笑道:“若真是如此,那还真算是家中的大喜事了。”
其实她心中明白,此番傅昀州过来,对父亲而言或许是祸不是喜。
若非如此,继母上辈子也不会铤而走险,设计将她推给傅昀州,好让这场巡视在“丑闻”舆论中匆匆中断,不让他追查出什么祸端。
坐在她跟前的沈珠亦朝她笑了笑,但须臾却又耷拉下了眉眼,眼泛泪光地唉声叹息起来,“虽说是大喜事,可三姐姐,我今日却实在是伤心呢。”
眸光瞥见沈蜜不语,她顿了顿又道:“有时候真是想不明白,父亲为何对我这般偏心。”
沈蜜知晓这是她一贯的秉性,亦知她今日打的主意定是和上辈子一致,但还是耐着脾气问道:“四妹妹何出此言?”
沈珠哀婉道:“我母亲仅是个县丞之女,身份不如姐姐母亲尊贵,父亲看中这一点,因此将我也看轻些,只这一点,家中每每有贵客,父亲都不准我登堂入室,就可以见得了,哎,说来说去,都是我命不好,怨不得别人。”
沈蜜听她这满腹牢骚,实在是有些厌倦,垂了垂眼睫,面无表情地问道:“那妹妹想怎么样呢?”
沈珠听着她不咸不淡的话语,倏然抬眸,只觉好似哪里不对,往常沈蜜听她发牢骚,都会耐着性子软声安慰她,现下却一改态度,着实让她有些诧异。
但此刻沈蜜一脸平静淡然,她也没辙,只好试探着问道:“姐姐能帮我去跟父亲说说,今晚的家宴,准我去参加,让我也见见大都督,长长世面,好吗?”
沈蜜只想将她打发走,倒是也没多想什么,只道:“好,不过父亲答不答应,我可不能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