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富得流油的敌国皇太女(112)
何仙香性子活泼,眨着灵动的大眼,接话道:“就是,先生放宽心,以后有大将军护着,不会再有事了,听说那个害先生的张副将被大将军打了一百大板呢,这会儿都去了大半条老命!”
姜凝像是没听见一般,波澜不惊。
“大将军亲自守了先生一晚上呢,早上喊奴婢们过来时眼睛都熬红了,可见对先生的在乎!”
大将军在何仙香的眼里就宛如神祗,这样的人屈尊守了她一.夜,她想,什么气都会消的吧。
姜凝气息虽弱,却严肃道:“莫要瞎掰扯了,我只是他买来的下人而已......”
话音刚落,韩毅钦便打帘进来。
他望着她的星眸里藏着痛楚,下颚紧绷着靠近。
她见他这幅愧疚的模样,心中更是不痛快,刺他的话便脱口而出。
“大将军又何必救我......我不痛快,你也不痛快。”
话音虽虚弱,却很尖锐。
两个姑娘听她这么说话吓得冷汗淋漓,立刻跪在地上。
这、这先生是恃宠而骄啊,竟然敢这么跟大将军说话。就不怕大将军一生气,当真给她抹了脖子?原本就只剩了半条命还不知道好好珍惜?
韩毅钦坐到她床边。
见他过来,她立刻将头转向床内,不理他。
他心中疼痛,哑声道:“是我伤你心了。别这样说自己。你不是的。”
他们分明确定了关系,要携手一生的关系,可他一瞬间放手了,就再也牵不回她了。
姜凝不回头看他,只是淡淡道:“我不傻,自己能感觉到。”
韩毅钦悠悠叹了口气,真诚的道歉:“是我不对。”
他将那张珍贵的令牌塞进她交叠在腹部的手里,“是我的错。这个给你,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可以要你的命,也无人可以给你定罪,再没人能欺负你。”
姜凝有片刻的怔愣。
见令牌如见先皇。先皇下过的令,这对于极看重忠义的古人来说,确实够在无论何时都大概率事件能保她性命了。
可她,本就没多少时日了,要不要又有什么关系。
“我不要。我不是为了讨要东西。”若是收了这个,应该会被他属下痛骂她心机深沉,装模作样生气,实则为了利用他的愧疚达成目的。
她讨厌被误解。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够复杂了,她不想变得更复杂。
他知道她的言下之意,是怕她自己又遭人误会,当时云黛要这张令牌时,张副将就极力反对,如今给了她,势必也会妄加揣测。
另一方面,恐怕是他的东西,以及这背后的情意,她都不想要,一种她要与他划清界限的恐慌感席卷了他,几乎是软言求着她了,“我知道你生气,可是就这个能不能拿着,我也怕,若哪日我不在你身边,又有谁想害你。”
那种几乎要失去她的害怕那么刻骨铭心,他不想再经历。
她撇撇嘴,“没有生气。”她哪里有生气,不过就是伤心难过的应激反应,即使是她痛了也知道保护自己的。
“别气着自己。我任凭你责罚。”
任凭责罚?
她不过一个来历不明的狗头军师,哪里能责罚他。
“没有。那我便先收着吧,到时候再还你。”
韩毅钦听她前半句话时,神色微微一松,但听了后半句,神色立刻一紧,下颚紧绷,他知道她说的‘到时候’是什么意思,是说她死了之后。
韩毅钦几乎快忍不住心头的剧痛,“一定会好起来的。”
“骗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她叹声道,她不想骗自己,他也不必骗自己。
这样一来,她成了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不会让你死的。”天下除了郭老还有很多名医,他不会让她死的。“至于张挚,他谋害你,便任凭你处置。”
韩毅钦语毕,杖刑未痊愈的张副将前来负荆请罪。
他拖着一把受了杖刑的老骨头,跪着也没说求她原谅的话,确实是一把硬骨头。
“我害了先生,要杀要剐,末将认了。”姜凝撑着身子有些费力的坐起来,韩毅钦见状立刻扶了她一把。
她靠在床上,身子一番动作便脸色惨白,往常鲜红的唇毫无血色,她神色淡淡的道:“我不过一介平民,哪能真处置张将军,张将军不过是忠心耿耿为大将军考虑而已。”
平民......
所以会被权贵随意杀戮。甚至没有证据,仅凭怀疑。
韩毅钦深知这次是他们太欺负人了,她无依无靠,满腔忠心,他们却这样欺负她。
“若不是女子,你的功绩足以封侯拜将,处置谁都不过分。”
姜凝听闻张副将被罚了一百大板,又被革了职,其实姜凝并不想与张副将计较,原因无他,若她死了,还能忠心耿耿在韩毅钦身边出谋划策的也就这张副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