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神尊不想要的朱砂痣(61)

作者:桃溪上

孟香绵眼睛半闭不闭,额头渐渐从手心滑了下来,脑袋差点就要磕上桌子。她猛地坐直了,迷迷糊糊问道:“不知是什么事绊住了脚?”

鸨母帕子一甩:“害,也没什么。不就是些宗门弟子来耍威风来了,本事看着大,可没帮上忙还净添乱。”

其实呢鸨母也害怕,连着死人哪有不怕的,她这几日睡前都要锁两道门,兜里还揣着开了光的黄符!

不过她想着,若真的是妖邪作祟,大不了改明儿她再去西街找那摆摊道士来作一次法,可比这些什么仙门什么宗门的人要靠谱。

鸨母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却见孟香绵嘴巴张了一张,欲言未言,一下子倒头扑在了桌子上,竟就这么醉死过去了!

就连鸨母拍了拍她的肩,她也没什么反应。鸨母只能把眼光投向另一位一直不吭声的公子。

寒河便道:“今日恐怕听不成曲了,劳驾,能否为我二人找一间屋子,以便舍弟休息。”

醉得这般厉害,自然不能取乐了,外县来的公子想必还不曾找落脚之处,鸨母也晓得,何况她许久不曾像今天这样“日进斗金”,对二人自是满口应承:“那是自然,”她唤人来:“阿翡,带两位公子去三楼上房安置。”

而后鸨母就立在楼梯上,仰长了脖子目送。

等孟大公子将醉的不省人事的孟小公子抱进了厢房,名唤阿翡的婢女走了下来,同她问道:“妈妈,这两人会不会有些古怪?”

具体什么古怪,她也说不上来,只不过如今这样的非常之期,很难不令人多想。

鸨母沉吟了一会儿:“派人盯着些就是了,不过也别惊扰了贵客。”

她观察过,这两位贵客都是真的贵公子,一位是真的风流,就连她的油也没少揩,一位是真的不近女色,多看一眼都是忍耐似的。而且那位风流的,也确实喝醉了。

谨慎归谨慎,坏了生意就不好了。

阿翡点头道是。直到她退下去的时候,却终于想起怪异之处在哪了——原本她喊了两个伙计一同搀孟小公子,可那位孟大公子不让,非要亲自抱,就像嫌他们不干净。更诡异的是,他抱孟小公子的时候,竟是拦腰打横抱起的!瞧着可不奇怪吗!

***

房门一阖,屋内只剩下二人。方才还在床上躺平的孟香绵忽然就张了眼,哪里是睡死过去的样子。

只不过仍旧粉脸桃腮的,红云一片。

寒河转头,定定看她,问:“装的?”

差点连他都骗过去了。

“那是,不这样怎么住进来好好查看。” 孟香绵颇有些骄傲地答道。

“其实不必。我们先离开,晚些时候我隐身入内查看亦可。”寒河道。

“你也没说呀。”这般嘟囔着埋怨了一句,孟香绵掀开被子就坐了起来。

可双脚才一垂下去,正要去够靴子的时候,却越蹬越远,怎么也穿不进去了。她遂十分疑惑地皱眉道:“鞋子及时长脚了……”

杯子长脚,鞋子也长脚?

寒河:“……”

说好的醉是装出来的呢?

眼见孟香绵就要放弃穿鞋,单穿着袜子下地,寒河终于走了过来,按着她的肩。

孟香绵登时动弹不得了。

“干嘛不让我起来?”她有些生气。

寒河蹲了下去,将两只被踢得天各一方的靴子并在一处,整整齐齐地放好在她脚下,这样总该够得着了。

可孟香绵这会儿却只管在那儿把两只脚晃上晃下,左脚翘高右脚放下,玩的不亦乐乎,就是不穿。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似乎已经不记得要下地,也不记得要穿鞋了。

寒河:“……”

他活这么久,极少和女子打交道,见过醉汉,却没见过醉了的女娇娥,更没见过醉了的孟香绵。

他干愣了一会儿,只好无奈地伸手,握住了孟香绵的一只脚踝,固于掌中,搁在膝头,阻止了她再乱踢乱晃。

“别动。”

然后,他拿起一只靴子,轻轻套了上去。

当事人孟香绵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若是清醒着,看见神尊竟然亲自为她穿了鞋,恐怕要真幻不分,只以为在做梦了罢!

等两只脚都穿完了,寒河才让开身,示意她可以下床走动了。

可没想到,亦是短短片刻,孟香绵的醉意再一次进化,她歪着头看了寒河一会儿,刚刚穿好了鞋,却陡然把腿重新缩回了被子中,整个人一挺直,安安稳稳躺下了!

寒河:“……”

行,他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

洒金的秋阳冒了个头,时间来到了清晨。

恰恰是一日之中勾栏瓦舍最静的时候。

虽然像叠春坊的这样的,一直夜不闭门、日不关户,迎来送往,从不停下。可一般到了这时候,鸨母姑娘便也都歇下了,坊中只留下个轮班值守的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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