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宁能恢复在仙界的记忆，自然是开心的，能有金乌做伴，更是锦上添花。

不过他更在意的，是季寒渊。

献祭全部神力和一半灵魂令时光回溯……原来如此。

梦境里那些画面，就是时光回溯之前，他们共同经历的一世时光吧？

是有多深爱，才会心甘情愿为了护住他的灵魂付出那么多？

可笑他之前竟然怀疑过季寒渊的用心。

“陆桓，认识寒渊哥哥之后，一直到时光回溯之前的记忆，你可以传给我吗？”曲宁深吸了口气，轻声问。

仙界三足金乌一族姓陆，眼前这只叫陆桓，名字还是曲宁起的。

陆桓之前传给他的记忆里，没有他跟季寒渊经历的一切，倒是随着他实力的提升，曾经模煳的画面清晰了不少，能将前世季寒渊跟他相遇一直到十五岁以前的记忆全记住了，往后的就记不清了。

也就是说，他想起了前世这个时间往前的记忆，往后的没想起来。

“哇！有伴侣的人果然不一样，都会喊哥哥了！”陆桓调侃道，“爹爹以后回到仙界，就能摆脱高岭之花的名号了！”

曲宁浑身的羽毛都抖了起来，故作冷淡道：“别胡说，赶紧说正事。”

陆桓才不怕他，继续调侃：“不过爹爹嫁人了，等回到仙界，不知多少仙女姐姐仙男哥哥要伤心落泪呢！说起来，爹爹运气真不错，下修灵界捡到了这么个好夫君，说不定到时候那些仙女姐姐仙男哥哥要移情别恋，羡慕起你来了！”

曲宁目光微沉。

季寒渊当然是个好伴侣，曾经的他哪里会想到，自己也有坠入爱河的一天？

如果不是遇到季寒渊，即便他因为下界历练封印了曾经的记忆，应该也不会去爱吧。

陆桓自言自语说了很多，见曲宁一直不回应，才终于收住，叹了口气道：“爹爹，你这么沉闷，怎么和父亲一起度过万万年漫长的光阴哦！那肯定很无聊。”

曲宁伸出爪子拍了一下蛋壳，冷冷道：“我不会无聊，他也不会。”

陆桓：“……”

行吧，爹爹的想法很难改变，不过父亲应该是个有趣的人。

曲宁又拍了他一下，道：“说正是，不说把你扔小黑屋了。”

陆桓：“……爹爹好凶，不过我现在就在小黑屋啊，暗无天日的说，爹爹都不体谅一下人家！”

曲宁想到他为了让自己变强，将积攒了几年的能量给了自己，的确用心良苦，便缓和了语气，“桓儿乖，跟爹爹说一下正事，等正事谈完，爹爹再跟你磕捞。”

陆桓知道避不过去了，只能如实告知：“不是我不想说，是我真不知道。”

“当初爹爹下界历练时，只给我留了一封信，我都不知道爹爹是去了哪片修灵大陆，又或者是去了哪个凡间，自然也就无法用窥天镜观察爹爹的行踪。等我好不容易找到爹爹，已经是爹爹即将魂飞魄散、父亲献祭神力和灵魂回溯时光之时。”

“不过，我看见了那个害死爹爹和父亲的混蛋，等我见到他，看我不把他烧死！”

虽然现在曲宁和季寒渊都重生回到了从前，但要不是季寒渊正好是神尊，并且在关键时刻恢复神力，那如今这天地间就没有曲宁和季寒渊了。

魂飞魄散，没有来生，彻彻底底消散于天地间。

想到这个可能，陆桓就恨不得立马将谢越泽烧死，再把他的灵魂放进炼魂鼎熔炼，让他尝尝曲宁曾经受过的苦。

曲宁想起季寒渊对谢越泽的恨意和防备，眯起凤眼问：“那个人，是叫谢越泽吧？”

“爹爹你竟然知道！你记起来了？”陆桓惊喜道。

确定季寒渊和曲宁重生回来之后，陆桓就跟着下界了，仙力被封印，要从头开始，因而不知道他们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曲宁摇头，“没有，是你父亲对谢越泽的恨意太明显了。”

“不恨才怪！”陆桓非常理解季寒渊的心情，他也恨谢越泽恨得要死，“等见到父亲，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他，谢谢他成为爹爹的伴侣，谢谢他给了爹爹新生，也谢谢他还记得爹爹受过的苦……”

说着说着，陆桓就哽咽了起来。

“好了，都多大的妖了，还哭。”曲宁张开翅膀拍了拍蛋壳。

其实他也有点心酸，但他明白，与其在这里心酸从前，不如珍惜如今和往后，努力让自己变强，再不任人欺。

“多大的妖，不都是你儿子！”陆桓反驳。

曲宁继续用翅膀拍蛋壳，无声安慰。

等陆桓平静下来，他才问：“你说你父亲献祭之前恢复了所有的神力，那他是仙界的哪位神，你知道吗？”

他总觉得，季寒渊的气息很熟悉，恢复仙界的记忆之后，就更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