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每天都在想逃婚(60)
第四十八章 京城篇·大雨
“所以呢?你扔下我,扔下她,是想促成我和她的好姻缘?”顾拾白冷笑一声,讽刺的看着慕千里,徒然冷下脸去,用力扼住慕千里的手腕,厉声质问:“慕千里,你凭什么这么做,你和我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可以不告诉我,就私自决定?!”
慕千里的手腕被顾拾白扼的生疼,他合上眼,喉间微哽一下,感受着从心底传来的钻心同意,他不想与顾拾白纠缠,只想赶快逃离,只有逃离,他才能忍住不宣泄心头的那份委屈,他还能说什么?今日的这场局是他设的,他解释不清,他罪有应得。
他挣开顾拾白的手,转身要去,但顾拾白不肯放他,他扼住他的手,将他重新拉扯回来,“啪嗒”雨伞霎时被风吹落,雨点渗透了心底的寒意,慕千里想忍,可终究没忍不住,他伸手推开顾拾白,站在倾盆的大雨中,向他怒吼道:“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不告诉,私自决定?”
“什么?”顾拾白眸中带着愠色,迷惑的看着他。
慕千里咽下喉衷的苦涩,倔强的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宛若要将这几个字咬碎嚼烂:“你明明可以不用上战场,你为什么要去?”
顾拾白惊讶的看着慕千里,过来半晌,他盛卷着怒意的眸子暗沉下去,万千情绪竟化成唇边的一丝苦笑,为什么?他在心里叹惋一声,他原以为慕千里是最了解他的人,如此看来,竟也不过如此,那么,还有什么可纠缠的?他轻笑出声,眉眼轻微一蔑,转身向府门走去。
这一次,却换慕千里拦住他,几乎是极快的速度,当顾拾白意识过来,慕千里手中的长剑便已抵在他脖间,他听见那人在他的身后愤怒的厉吼道:“顾拾白!”
“慕千里!”顾拾白霎时回过头去,握住脖间那把闪着寒光的长剑,一下夺回到手中。这把剑是他在生辰之日送给慕千里的,那时他想着自己即将离去,再也护不了他的千里,便将这样一把能够伸缩的剑赠给了千里。可如今这把他亲手送出的剑却抵在他的脖间,成了慕千里扼令他回头的工具。
顾拾白心底蓦然涌上一层凄凉,果然,慕千里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随心所欲的小王爷,慕千里欢喜时,可以与他做兄弟,可慕千里不高兴,便会把剑架于他的脖间,慕千里没有变,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变,变的是他顾拾白,竟将这本就奢侈的兄弟情变成了爱意。
他第一次这样连名带姓的喊慕千里,而慕千里也是第一次从顾拾白的口中,完完整整的听到自己的名字,只是他没想到,顾拾白第一次喊出他的全名,竟饱含着怒意,带着深深的憎恶与鄙夷。他抬头,顾拾白挺拔的身姿立于他面前,冰凉的眼神凝望着他,鄙薄的说道:“我自己的事,与燕庭世子没关系,也不需要燕庭世子替我做决定!”
雨依然在下,夜幕沉下去,街市上已鲜少有行人,静谧的可怕,唯有街边的商铺,酒楼还亮着灯,灯火酒绿,衬的这夜色下烟雨朦胧的街道愈发凄清。
浮碧楼里很热闹,慕千里靠过去,雨伞落下,雨水不知何时淋湿了他的额发,湿漉漉的垂下来,散在额间,他站在明黄的灯影下,灯花绚烂,衬的他苍白的容颜越发憔悴,如枝头梨花般,被雨打碎了。
他缓步走进浮碧楼,楼中的老板娘认出他来,殷切的走上来问道:“小王爷,这么大的雨,还来我这吃酒啊?”
他木讷的抬头,扫过了圈周围璀璨的明灯,乐舞笙歌,他垂下手去,又慢慢抚上身边的围栏,疲惫的向楼上走去,老板娘疑惑的看着他,低喊道:“小王爷喝什么酒?”
他停在楼栏间,仰着头侧过身去:“来一壶他最喜的玉奴娇。”
雨下的很大,若不是凌书沅路过浮碧楼的门前,瞧见一把熟悉的伞飘凌在雨水中,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想到,那个一向在他面前贵重清高的小王爷会呆在浮碧楼的雅间里寻欢醉酒。
他进去时,慕千里正抱着一群莺莺燕燕喝的很酣,虽说慕千里如今已经十五岁,生的极好,也足以有能力拉着这些美人寻欢作乐,可凌书沅看到这样的一幕却还是被刺到了,他一向敬重的小王爷,竟堕落到如此境地,当真是匪夷所思。
但当凌书沅镇定下来后,便发觉,慕千里并非在寻欢作乐,他躺在那群美人的怀里,脸上的表情虽是笑的,可他仰头喝酒间,却让那酒肆意的淌下来,流进他的脖间,他的每一次垂杯,都带着随心所欲的悲哀,他在自甘堕落,在美人的香怀里,在金樽的清酒下,毫无怜惜折磨自己,自暴自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