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每天都在想逃婚(16)
杨悠云责怪的看了儿子一眼,走过来,端走儿子手中的碗,坐到榻边,轻摇着慕千里,边向儿子训话道:“你若真心疼他,就该唤他起来喝药,否则这病只会越拖越重。”
“母亲。”慕千里半浑半醒间,轻声唤道。坐在他枕边,正要给他喂药的杨悠云听到这话,不禁手抖一下,顷刻酸了眼眶,忙将他抱进怀里,拿勺子一勺勺给他喂着药,一边怜道:“可怜的孩子,小小的年纪便遭遇刺杀,与父母分离,如今又得一场大病,可怎样才好呢?”
顾拾白在一旁听着,也不由湿了鼻子,凑到自己母亲面前,趴在母亲膝上低低的哭,一边又紧紧拉住慕千里的手,期望他早些好起来。
这幅药喝下去,慕千里又昏睡了半日,方才退烧。正巧,那气势汹汹说要去掀坟的大将军也驾马回了营地。杨悠云听到那熟悉的马蹄声,一如既往的迎出去,只见顾覆霖灰头土脸的下了马,将马缰往旁边的一个士兵手里一扔,便有气无力的往自己的帐篷走去。
杨悠云连忙跟过去,凑上前一看,顾覆霖双眉紧锁,脸色黑沉的就像有人把墨泼在他脸上,又写了一个大大的“累”字。瞧这精疲力竭的样子,难不成真把陈柄的墓给掀了?!杨悠云想着,连忙问道:“夫君真去掀坟了?”
“掀坟?!老子倒正想掀他的坟!!”顾覆霖就像一颗埋在地里,进了水的地雷,“轰”的一声炸开,又“呲”的一下没了动静,遛着一串白烟,不甘示弱的警告别人:”但老子不像他,不讲兄弟情义!”说着,语气里带出些许哭腔,恨铁不成钢的在自己身上猛锤了一下:“真是倒大霉了,被南王害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得替他养娃。”说完,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回了自己的营帐,只留下杨悠云一个人,站在原地长舒了一口气,叹道:“真是作孽啊。”
慕千里这一病,到过年时,才大好了,只是依旧受不得风寒,终日只能躲在帐篷里烤火取暖,外面的人都在热闹,唯有他和顾拾白的帐篷里冷冷清清。顾拾白时不时从外面带回些好吃的,只是这些好吃的大多都是生病人的忌口,慕千里浅浅的尝几口便抛在那了。
因而顾覆霖进来时,总能看见几个油炸的面果子被抛在桌上的瓷盘里,他因此大发雷霆,将这几日来郁结的不爽通通发泄出来。杨悠云这时总会担心他吓着孩子,急忙将他请出去,劝说一顿,才重新放他进来。
他再次进来时,态度和缓了一些,但看见慕千里依旧没好脸色,慕千里因此也少招惹他,有什么话都寻问杨悠云:“杨夫人,我生病糊涂的时候,听你说我的母妃也活着,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杨悠云眯眼一笑,语气亲和道:“是你父王亲自给阿白他父亲写的信,你还不信吗?”
“呵,可不是。”顾覆霖每每这时,都会阴阳怪气的补上一句:“若不是他亲笔来信,我倒还不至于气死。”
“你现在不也没气死吗?”慕千里这个时候,往往壮大胆子回上一句,顾覆霖气得扬手便要揍他,结果被杨悠云和顾拾白一块拦住,顾覆霖一肚子火不敢对杨悠云发,只能对顾拾白低吼训斥:“小兔崽子,老子白养你了,这姓慕的小子是你什么人?你这么护着他?”
顾拾白被他爹训的不置一言,踌躇半晌,挺起身板坚定道:“阿千他是我的朋友。”
“他是你的朋友,我还是你爹呢,小兔崽子你跟我出来,我非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顾覆霖说着,就提起顾拾白的衣领,就把他拉倒账外训斥去了。
营帐里剩下的两个人则听着外面传来的训斥声,相视着默默一笑,这样平淡而美好的日子持续了一整个新年,到了新年末,军营里的兵士们又重新操练起来。万物新生的时节,那些侵扰乌雨镇的沙匪又像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时不时派一波人在镇上强取豪夺,待顾覆霖带兵前去,却又逃的没影了。如此几番,一来二去,顾覆霖被这群狡猾的沙匪气得没了脾气,干脆率一队兵士驻扎在乌雨镇上,等着那群沙匪自投罗网。
第十二章 荒漠篇·漠阳
可这些沙匪被顾家军打怕了,专门在镇子上设了一个眼线,假装镇里的镇民,专盯顾家军的动向。谁知这顾家军就像死心要和他们杠上,一驻扎便是一个月。可他们上次在镇上抢的粮饷都快吃完了,若不再抢些,他们聚沙帮的兄弟恐怕都要饿死了。
当然他们口中的这个聚沙帮是他们自封的名号,外面没几个人承认,都称他们沙匪。聚沙帮里大多都是丈二八尺的大汉,这会帮中无粮,他们饿得饥肠辘辘,忙让他们的帮主库铎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