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我后他们都追悔莫及(109)
涉及实验品,阿瑞斯相当重视,再三确定了安全局的部署不会被发现,带了人打算亲自过去。
他前脚刚走,谢瑰去找了陈舟和。
“走吧。”陈舟和已经收拾好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是简单穿了御寒的衣服,尤恕没把枪留给他,就算留了陈舟和也用不上。
“再多穿一点吧,昨天夜里下了点小雨。”谢瑰还是一身陈舟和无比熟悉的作战服,像是捯饬过了,衣服很干净清爽,他担忧地蹲下来,劝道。
“不用。”陈舟和轻微地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又是毛衣又是外套,这辈子没穿过这么多衣服,感觉都有点喘不上气。
谢瑰知道他也不舒服,没再劝,蹲下来给他捏了捏小腿。
监测的医疗人员说陈舟和昨天又熬过了一场病毒发作,伤了的那条腿肌肉过于紧绷,让他一晚上都没睡好。
“别碰我。”陈舟和躲了躲,眉宇间的不耐显而易见,“我说过我和你之间连好好说话的可能都不会有了,如果不是必要,我不会再想看见你。”
“我不管你想干什么,自我感动也好,道德式付出也好,都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不会贱到被人打烂了脸,一颗甜枣就能巴巴地再凑上去,”陈舟和再次强调,“我找你,是因为我没有别的选择,但凡有一个,我都不会找你,明白吗?”
自从被雇佣兵困在这,他就断了和安全局的联系,对外面的情况更是一无所知。
即使身残,陈舟和依旧将安全局视为自己的责任,选谢瑰,不过是撇开个人情绪看,你情我愿的合作罢了。
谢瑰愿意玩道德式付出的戏码弥补自己的愧疚,陈舟和需要一个人带他离开。
陈舟和不会感动,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对那些事有多么过不去。
“明白了……”谢瑰缩回手,睫毛颤了颤。
他有点难过,又觉得自己活该。
*
天冷了,墓园这边来的人更少了。陈舟和过来的时候,周远桥的碑上落了一层薄灰。
进墓园的门之前,陈舟和还幻想过,说不定老陈没死,他一上去,就能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背着手,和亡故的妻子絮絮叨叨。
可惜这样的场景再也不会有了。
陈舟和坐着轮椅,行动不便,谢瑰一路把他抱上台阶,又帮他拧干湿帕子,让他细细地擦掉周远桥碑上的灰。
“妈妈,这次老陈不能来了,我替他来看看您,”陈舟和的眉眼柔和下来,荡开一丝柔软,“我以前总不明白老陈为什么天天当甩手掌柜,什么都不干就来您这念叨,现在才理解……我不知道您能不能听见我说话,但说了万一您听见了呢,是吧?末世每天都有人死去有人哭泣,太吵了,我跟您说说话,您在那边也不至于看着人家的热闹羡慕……老陈应该去陪您了,他的葬礼我没赶上,听说是齐铭办的,没跟您葬在一起,您在那边多找找他,万一他迷路了,找不到您又该急了……”
“我记忆恢复了,当年您舍身救我的事才想起来……说实话我对您的印象不是很深刻,小时候老陈总是不让我往医疗部跑,怕打扰您……本来应该磕个头的,但我现在您也看见了,不太方便,只能给您扫扫墓,您别怪我……”
他絮絮叨叨地说,像陈维生这么多年一样。
谢瑰站在一旁,看着遗照上周远桥爽朗的笑脸,心里是铺天盖地的愧意。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周远桥,上次陈休带他来,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心里只有尴尬,想快点离开,如今跟着陈舟和过来,谢瑰才真正意识到,这是周远桥的墓。
陈舟和的妈妈。
谢瑰总觉得有双眼睛一直盯着他,那眼神充满责怪,是一位为了孩子而死的母亲在看把她儿子害到如此地步的罪魁祸首。
谢瑰不敢看周远桥的眼睛,脊背都在颤抖。
陈舟和说完了最后的告别,俯身轻轻吻了一下冰冷的墓碑,让谢瑰把他推了回去。
在他们离开,渐渐远去到看不清背影的时候,陈舟和放在周远桥碑前的鲜花,无端地颤了颤,温柔地掉下一片花瓣。
他们去的下一个地方是难民营。
因为出任务的路上常有意外,会遇到一些走失的流民,一般队员都会选择把他们带回安全局先安置,就像陈舟和曾经带谢瑰回来一样。
陈维生为此在安全局内部建了一个小型的临时难民营,给他们一个容身之所,之后再分流,把他们送到资源不那么紧张的难民营。
他们去的便是这个地方。
谢瑰不明白陈舟和的想法,也没问,他说去哪就带他去哪。他们在脸上做了一些伪装,看起来就想普通的队员和难民,顺利地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