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久丹青色半销(72)
难以形容。
“这事你可别说出去啊。”
“自然……不会。”
“好了,你赶紧去找酒吧,我也得去游园了。”
与柳时颢分开后,苏诗青打开扇子,低下头遮住脸庞,然后快步朝游园的方向走去。
游园里人流如织,前来玩耍的女子或三五成群或两两结伴的鱼贯而入,整个游园处处充满着欢声笑语。有的在玩花球,有的在投壶,有的在踢毽子,有的在荡秋千……这边唠家常的,那边打闹的,或在身旁追逐嬉戏,或在桌边打叶子牌……好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
苏诗青东张西望地来到“圆社”场地门口,突然,一颗流苏花球滚到苏诗青的脚边。
一位身着红色赛服的俏皮少女朝他招呼道:“那位姐妹,麻烦你把球踢回来好吗?”
苏诗青发现她说的是自己,于是扭捏地提起裙摆,用脚尖勾起花球,轻轻松松地将球踢进少女的怀里。
之所以如此娴熟,是因为以前在闲暇之余,他总会跑到蹴鞠场玩蹴鞠,而这女子花球也是鞠球中的一种,只不过是为了更适合女子们踢玩,将其改小改轻再配上装饰而已。
那位少女见他会踢球,于是开心地邀请道:“你会踢花球?我们队正好缺一位帮手,不知你是否愿意加入我们?”
苏诗青心里一阵窃喜,求之不得呀!但还是用扇子遮着脸,故作矜持道:“那好吧。”
比赛时,女子们通常分为四队,一队三至五人,衣着四色的绣罗宽衫,系同色锦带。常见的女子蹴鞠是称为“白打”的一种方式,即不设球门也无直接对抗的踢法,而是以踢各种灵巧的花样动作取胜,表演性较强。
换上红色赛服的苏诗青,姿态潇洒,俨然一位俏丽的美娇娥,真真印证了那句“球体兮似珠,人颜兮似玉”。
擂鼓响起后,四队依次派出队员,谁坚持得最久,花样最多,且球不落地即为胜出。苏诗青毕竟是男子,体力上胜过她们不止一点半点,英姿飒爽的同时还能花样百出,简直可以用“疑履地兮不履其地,疑腾虚兮还践其实”来形容。
几个回合下来,各个香汗沾湿了粉面,犹如鲜花含露。其他女子很快败下了阵,纷纷娇软无力地回去歇息。
擂鼓停罢,胜负已分。
只听见负责踢花球事物的人大声喊道:“红队这位已经胜利了!请到这边来领奖!”
苏诗青还没回过神来,红队的几人已经兴奋地将他团团围住,然后嬉闹着把他簇拥到领奖台上。最后,他随意挑了一个发簪就赶紧趁着人多溜走了。
“翡翠盘龙装绣额,真珠双凤蹴花球。时闻玉女牵帘笑,箭跃铜壶不算筹。”苏诗青边走边吟诵着诗句,又在投壶场流连了一会儿后才跑到秋千院去。
宽阔的院子里,几棵千年老树的枝干上分别挂着几个彩绳秋千,中间竖着一根几丈长的悬挂着铃铛的红漆竹竿,谁荡得最高,碰到铃铛就算赢。
苏诗青又在秋千场里又赢得头筹后,趁着还没有人察觉时赶紧离开游园。
他在游园附近找了处没人的地方,将今日所见所闻全都画了下来,不知不觉天色渐暗。
暮色苍茫。
尽兴而归的苏诗青,哼着小曲沿护城河往城门方向走。被风吹落的花瓣在河面上缓缓流淌,逐渐显现的弯月和辰星倒映在水面上,平添了几分美丽。
回到城里,他发现街上安静有些不寻常,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忽然,苏诗青想起最近因为“招贴”的事,锦城内已经开始施行“宵禁”政策,过了戌时就不能随便出来了。
于是他加快了脚步。
可是在路过一条幽深的小巷时,漆黑的角落里突然窜出一个黑影,冷不丁地将他拖拽进去,隐匿于黑暗之中。
“啊……!”
苏诗青连喊叫声都还没来得及发出,嘴巴就被人从身后紧紧地捂住。
“唔……!”
他奋力挣扎,耳边却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在下不是坏人,只是想请姑娘帮在下一个忙。”
苏诗青惊魂未定地停下,在听到身后那名黑衣男子的声音后,顿时觉得有些耳熟,转过头去一看,发现竟然是揭傲!
“揭,揭傲?!”
揭傲漆黑的眸子亮了亮,瞬也不瞬地盯着面前这位娇俏的女子,半分意外半分惊疑地问道:“顾眉生?”
“你怎么……?”
“你这是……?”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
苏诗青挣开他的束缚,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揭傲刚想解释,突然,不远处传来巡逻官兵的脚步声。
“别说话!”揭傲赶紧将他压到角落里,“先帮我把他们引开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