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师兄真绝色(269)
谢倦倒抽一口凉气,伸手往脑后一摸,摸到一手湿润的鲜血。这一撞,将他摔落下鹤望峰时落下的伤口,增添第二次创伤。
谢倦眼前昏暗一片,意识愈发混乱起来,他感到无助与无望,紧紧咬着唇瓣,忍受着从脑后应接不暇传来的刺辣痛意。
温热的鲜血顺着脖颈,将银白圣洁的神袍染红。他的眼眶不自觉就蓄起眼泪,顺着颊面滑落,与血水混杂在一起。
宣槐他看到谢倦这副样子,心脏抽着疼。他步履蹒跚朝着谢倦快步跑去,但是碍于自己年纪大,腿脚并不利索,刚走两步就被脚下的碎石绊倒在地,膝盖直直砸在地面,痛的他眼睛一翻,直哼哼。
宣槐是打心底心疼谢倦。他看到谢倦,便如同看到少宁长公主。他是看着少宁长大的,又怎么舍得看到她的孩子受苦。
“小谢!”沈秀也跟着宣槐的步伐朝谢倦奔去。
可君全然不理睬谢倦这边的情况,他从玉棺之中,拿起那幅蓝色玉柄的画卷,眼眸明亮。
谢倦沉浸在万般痛楚之中,本能呼唤一句:“寒川......”
谢倦怎么也想不到,当他喊出那个名字的时候,耳畔传来二字:“我在。”
谢倦再也抑制不止心中的委屈,靠在身旁的坚实臂膀上,又道一句:“寒川......”
这个时候,他根本想不起所谓的寒川到底长什么模样。他的记忆停留在摔落下鹤望峰之时,躺在冰冷地方上,手里握着剑穗上沾血的玉珠,玉珠之下,寒川两个字已经深刻在心底。
谢倦的腰肢被贺北一揽,双足瞬时离地,他被贺北稳然抱在怀中。
“对不起,拂衣,我来迟了。”贺北语气温柔,眼眸之中却迸发出一股凛然的肃杀之气。
可君敏锐的目光朝贺北与谢倦看来,他眼眸挑起抹冰冷的笑意,挥一挥衣袖,高声道:“有人劫持我北府神官。来人,诛杀,刻不容缓。”
下一刻,无数的白袍使者手持长枪,朝贺北相向而去。
贺北抱起谢倦,跃步飞到一侧的石像顶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他幽幽道:“太子殿下,别来无恙。”
可君稍稍一怔,随即,轻笑两声,道:“别来无恙。”但是他还是有些意外:“你是怎么知道的?”
贺北道:“死过一次的人,总该有些长进。”他指的是——前世死的那一次。
可君耸肩狂笑一声,一字一句道:“那就,来战。”
很少有人见过可君出剑。当他的长剑出鞘,一阵清啸响彻四方。
“贺北,之前在凤语山,你不是说,想见一见我的万剑归一?”可君手腕一转,挑起一朵灿然的银蓝剑花。
——“巧了,我们也想见证一下,太子殿下的万剑归一。”
可君朝愕然闯入耳边——这陌生声音的源头回眸一看,墓陵的门口,站着五位身着白衣的剑客。
为首的剑客继续道:“昨夜,刚用功德殿的金砖磨过剑,今日,正想试试效果。”
可君看向贺北,道:“知道叫帮手?”
贺北眼中闪过一抹无辜,他笑哼一声:“这帮手可不是我叫的。”
白衣剑客道:“太子殿下,你们北府出卖我们西南军情多年,这笔账是该算算了。”他话音一落,身旁与他同站的四位剑客居然如同幻影般,迅速融入他的身体之中。
准确的说,那本就是幻影。
第111章 恶战之前
这位白衣剑客, 是西南赫赫有名的九品高手——江湖人称“风满楼。”除却这个身份,他还是忆林军的副首领,这一层关系,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
他此次以风满楼的身份来, 代表的不止是贺岸, 更是西南的一种态度。
风满楼修得六相神功, 一人分化六相,难以辨别真身。与可君的万剑归一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急,帐要慢慢算。听闻你们北府有位长老, 名叫晋芳。他与金沙天地盟有长达三年的书信来往,聊的可都是我们西南的家事。”风满楼话音一落,满堂静寂。
贺北继而冷嘲道:“我就说我爹这些年怎么尽打败仗。”
刚来北府时,贺北便把北府与金沙通敌的书信传给了贺岸。好在贺岸动作够快,十年来, 最大规模清查忆林军, 并派风满楼前来讨伐北府, 寻求一个说法。
风满楼只是西南讨伐北府的众多江湖客里其中一个,还有很多西南高手已经在路上,他们大部分都是听得风声, 自愿前来北府求证。毕竟这些年西南战事不断,他们许多人的家人都死于战乱,对金沙可谓恨之入骨。
风满楼是在开陵仪式前三日潜伏到北府来的。贺北起初并不知道风满楼会来, 但他知道贺岸并不是忍气吞声的主, 一定会派人来打探情况。于是, 他将忆林军的军符记号留在槐叔所居住的庭院, 风满楼顺利找到贺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