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太监的陪葬丫鬟(179)
然后她伸出大拇指,和陈遇安的大拇指盖了个“章”。
“你看,”她又用力把两只手都倒过来,指了指中间的心形:“这就是我对你赤诚热忱,永恒不变的心。”
“代表着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以后每天都和你说一遍~
……
次日一早,天刚亮,小镇清风微凉。
正是适合启程的时候。
陈一一边往车上搬东西,一边感慨:“真是苍天有眼啊!”
没想到自家老爷竟还有大发慈悲,决定回京收拾收拾三厂一卫以及司礼监因他长期不在而产生的那些烂摊子的一天,心下感动不已。
又免不了多了几分忧心,觉得那沈姑娘肯定不会陪同老爷一起,这样一来老爷一路上的心情能好么?
肯定不能好啊!
然,当陈一看到沈樱桃大包小包带着东西,屁颠屁颠和陈遇安一起上了回京的马车,整个人都惊呆。
——他寻思,这沈姑娘之前在温泉山庄的时候那么着急跑路,肯定不是有贪图权贵,有意攀附他们陈府的人啊!
那这姑娘为什么只需短短几日,就变得连跟随老爷一起回京这种大事儿,都能随意答应了?!
行吧,他知道他家老爷长得好看还有钱。但……老爷他是个宦官啊,脾气也大得很,这沈姑娘就、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他家老爷给折服啦?
如果说老爷其实并未将他的身份告知沈姑娘,就这么把沈姑娘给骗到手了的话,是不是有那么点儿,嗯,不厚道哇!
这个沈姑娘人挺好的。
陈一最早的时候本有心给陈遇安当个“助攻”,找个合适的机会同这沈姑娘说说他家老爷为她暂时搁下了重要的皇城大权、不惜待在这穷乡僻壤也要同她多相处一段时间。
可是现在……
他忽然有了几分犹疑,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摸着良心,向明显被自己家老爷迷花了眼的沈姑娘敲敲警钟啊?
不然倘若回京之后,沈姑娘才发觉老爷是个宦官,进而因着这个原因抛弃、嫌弃他家老爷,对老爷的伤害不是更大嘛!
陈一说干就干,想到这里后立即凑近陈遇安的马车,故意大声提及“内行厂”、“司礼监”之类的关键词,试图敲打敲打被“蒙在鼓里”的沈樱桃。
不料想,沈樱桃就好像听不懂这些宦官的代名词一样,优哉游哉地清点着车上的东西,嘴上还哼着小曲儿。
“唉!”
陈一心知自己这番行径莫名,要是再提醒下去就要被陈遇安发现自己的企图了,也不能做得太过明显,只得灰溜溜地退去一边儿,琢磨再找个更好的机会单独跟沈樱桃提一提此事。
待得车上东西和人都清点完毕后,沈樱桃乘坐的马车终于踏上了回京的路。
“要回家啦?”她托着腮帮子,嘴里下意识地念念有词。
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京城陈府当成了自己的家。兴许是从陈遇安在募捐台前为她一掷万两纹银,说她是“陈府沈梒”的时候,也可能是后来陈遇安不顾自身病痛,一直背着她从山中地宫回到陈府的时候。
总而言之,她与陈遇安的羁绊从那时候或者更早之前就已经密不可分了,只是她一直没察觉到,还以为只要抹去书中自己这个角色的存在就万事大吉,可以靠时间来消磨记忆……
幸好,她没能成功把自己从他身边删掉。
不然该多是一件憾事啊?
马车一直行到出了云镇很远,直至天色已经擦黑了,车夫们才停车调整休息。沈樱桃在车厢里坐着也闷得慌,紧跟着陈遇安后头下车,准备呼吸呼吸道儿旁的新鲜空气。
“沈姑娘!”
这时,听得一声来自陈一的轻唤。
沈樱桃侧眼,看到陈一不知用什么办法引开了陈遇安,自己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跑到她身边来,低声:“沈姑娘,恕我冒昧,但我必须长话短说,——那个,你不是来投奔云镇的亲戚吗?怎么就这般,这般随便地,答应了和我家老爷回京呐?”
若是旁人这般问东问西的,沈樱桃肯定要怀疑其用心。
但陈一她再了解不过,是陈遇安身边最忠心耿耿的侍从,对她也不赖。于是笑了笑,诚实回应:“因为我想陪着老爷,完成老爷的梦想。我在云镇的亲戚已经去世了,六六也有她父亲看管,我在云镇已经了无牵挂,当然可以说走就走。”
梦想?
陈一瞪了瞪眼,忽然问:“那沈姑娘知道我家老爷是……京城内行厂督主,内廷司礼监掌印?”
“知道啊,”沈樱桃有些好笑地道:“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儿嘛?”
陈一身上整日挂着司礼监牙牌,一身红色蟒袍又从未褪下过,他身为司礼监掌印这件事情,并不难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