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砸落在她后颈上的滚烫的东西，更加凶猛了，成欢这时才反应过来，那不是秦应寒的汗水，而是……

他的眼泪……

她心中一疼，连忙抱住了他的腰身，柔声问道：“秦应寒，你这是怎么了？你……我们先把灯打开，然后好好聊聊，好吗？”

什么金条什么现金的？带谁离开啊？带仲意致吗？

秦应寒这怎么跟交待后事似的？难不成这疯批真干什么违法犯纪的事情了？难道连仲意致都护不了他了吗？

这到底是怎么了！

秦应寒道：“你赶紧走吧。”

他不想开灯，怕她看到自己的不堪和狼狈，更怕当再看到她的脸时，好容易鼓起来的勇气，会彻底化为乌有。

“不……不是，我现在有点乱，你先别这么激动，咱们先把话说清楚，好吗？”成欢现在迷茫极了，跟那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

秦应寒沉默不语，拽着她的胳膊，强势的拉着她往二楼走去。

他怕听到的她的声音，怕再多耽搁一会儿，他会改变放她离开的决定。

急中生智，成欢突然「哎哟」一声，说道：“秦应寒，我的腿好疼，不知道是不是碰流血了，我想看看，可以吗？”

几乎就在她话音刚落地的瞬间，「啪」的一声，头顶的灯亮了起来。

秦应寒扶着她坐在了台阶上，单膝跪地，手足有些无措的问道：“哪条腿疼？”

成欢没有回答，怔怔的望着他。

才不过一日不见，眼前的秦应寒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满脸的颓废之色，削薄的唇，苍白而干涸，两只眼睛布满血丝，一看就是刚落过眼泪的样子。

“哪条腿疼？”没有得到回答，秦应寒抬首望向成欢再次问道。

四目相对，从她怔忡而迷茫的眼神里，他意识到了自己狼狈的一面已经全数被她收进了眼底。

他连忙垂下了头，不敢再去看她。

他不想破坏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他想留给她的最后印象是自信而骄傲的，而不这般懦弱和不堪的。

成欢心中一急，不觉已是湿了眼眶，两只小手捧起他的脸，迫使他望着自己，疾声问道：“你是不是杀人了！”

秦应寒眼眸里划过一丝错愕，但还是如实答道：“是。”

成欢觉得一阵天眩地转，脑袋里「嗡嗡」直响，她无力的垂下双手，满目悲伤的又问：“连仲意致都护不了你了吗？”

如果连仲意致都保护不了他，那她又该如何才能救他？

秦应寒道：“我才不需要他护我。”

第128章 恋骨癖的疯批博士（54）

成欢道：“所以，你让我带着现金，带着仲意致，一起逃离这个城市，是吗？”

秦应寒：……

“果然被我猜中了……”成欢感觉全身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似的，斜靠在栏杆上，敛眸望着秦应寒，沙哑着声音又道，“柳欣汝、柳锐泽和程兰芬这三个人，你是不是把他们全杀了？”

秦应寒道：“算是吧。”

成欢道：“所以，你打算一个人揽下所有的罪行？”

秦应寒：……

成欢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哽咽着说道：“若是你死了，我给你殉葬，不管怎么说，你杀人也是为了我，我不能没良心的抛下你一个人。”

也不忍心抛下他一个人。

秦应寒心底那刚涌起的感动，因为成欢的后半句话，而又瞬间平静了下来。

原来，她殉他，与爱无关，只是为了报恩罢了。

扯开嘴角轻轻一哂，他微微抬起下颌，墨眸平静的望着她，语气略显讥诮：“给我殉葬？你舍得丢下魏明远一个人吗？”

成欢一愣：“魏明远？”

又关魏明远什么事儿？

这个位面的人物都这么疯狂的吗？这一个二个的都喜欢玩杀人的游戏？就连魏明远这种单纯小可爱也杀……

成欢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秦应寒话中的意思，又把这两天来他有些反常的行为举动回味了一遍，彻底释然。

怪不得他最近老是阴阳怪气的，原来竟在她一无所觉的时候把醋坛子给干翻了！

他以前只在嘴上占她便宜，从不动手动脚的，怎么今天就控制着她又是啃又是咬的，还要霸王硬上弓的！

成欢心疼秦应寒的同时，又有些生他的气，也更加恨自己。

她若是能早点察觉，能早点往这方面考虑，也不至于让秦应寒误会这么深。

他也是的……

既然是因为这个而吃醋，为什么在她追问的时候，就不能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呢？

也许这就是男人所谓的可笑而又幼稚的自尊心吗？

算了，即便两个人都有错，她也愿意哄他。

谁叫他是她喜欢的疯批博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