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状元当皇后(99)
虽然沿路的经济的确萧条了许多,但人们的生活似乎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商铺依旧林立,走夫贩卒依旧忙得脚不沾地,路上的行人也依旧欢声笑语。
自从沐心从船上的甲板上栽倒之后,楚天歌严令禁止她再参与筹集粮饷的任何事务,于是享受起了病人的待遇。而且,比起之前洛尘的百般照顾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他人都忙得热火朝天,唯有她成了闲人一枚,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到处闲逛,将游手好闲进行得十分彻底。
隐形人独孤不弃躲了沐心一路,终于在到达老家的前一天主动找上了她。
那是个午后的黄昏,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从窗子爬进房间里,落在窗边的贵妃榻上闪着浅浅的金色光芒,沐心半躺在贵妃榻上,身后枕着软软的靠垫,翘着二郎腿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看着话本子,好不自在。
逐月不带情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人,独孤不弃求见。”
沐心懒懒掀开眼皮,看一眼房门的方向,又懒懒收回目光继续看手里的话本子,嘴里轻轻哼了一声,道:“进来吧……”
“哥哥……”
多日不见,独孤不弃身上的冷厉似乎淡去了不少,尤其是在她这个所谓的「哥哥」面前,眉宇间染着淡淡的忧愁,低眉顺目的,看起来十分柔弱可欺。
沐心对她这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模样表示不感冒,如果没见过她手持大刀跟一群土匪干架的话,她这副模样倒还能骗骗人,可惜沐心不仅见过,还被她骗过,早就深以为戒。
想到被独孤不弃骗得这么惨,沐心只在她进门时赏了个眼角的余光,便盯回自己手里的话本子,晃着二郎腿,漫不经心问了一句:“妹妹找我有何事?”
“我……”独孤不弃看着她,欲言又止。
沐心又晾了她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再为难她,暗自腹诽道:我果然还是太善良了,被捏的死死的。
虽说不情愿,沐心还是收起二郎腿坐起来,又合上书放在一旁,对着她礼貌地扯出一抹笑,又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吧,有什么事还请直说便是。”
“哥哥……”独孤不弃轻轻唤了一声,她知道自己应该改口的,可她还是找了无数理由来说服自己应该这么称呼眼前这位总能处变不惊的新科状元,这位曾经对她言笑晏晏、关怀备至的好友。
其实独孤不弃自己心里清楚,叫他「哥哥」,与应不应该并无多大关联。
实际上,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她发自内心希望这人就是她的哥哥。
如果,他能一辈子当自己的哥哥,该有多好?独孤家会在他手上重新振兴门楣,而她,也将不再孤苦伶仃飘零于世。
沐心皱着眉头,余光瞥向门外的逐月,他们之间的恩怨不宜宣扬。所以……还是先配合她好了。
沐心冷静下来,强迫自己放缓了语气,柔声问她:“妹妹可是近乡情怯?”
被沐心如此温柔相待,独孤不弃有些受宠若惊,她激动起来,满脸动容之色,动情地又唤了一声:“哥哥……”
这一声,如泣如诉,仿佛包含了太多的隐忍和委屈,仿佛落水的人终于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沐心颇为头疼地看着在自己面前垂首抹泪的女子,明明这人身手了得,脾气冷硬,一点儿都不弱啊!怎么到了自己面前,就只剩下委屈和泪水了?
沐心沉吟了片刻,打着商量的语气轻声问她:“你……别哭了行吗?”
独孤不弃果然停止了哭泣,却受惊似的,不安地擦着泪一边轻声哽咽着:“对……对不起!”
“你来,是不是想跟我说家里边的情况,好让我回去前先有个准备?”
既然商量这条路行不通,沐心便换了个方法,扯出新的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心里还暗暗下定决心,日后能避开她就避开,避不开就尽量对她和颜悦色,千万别再给她哭的机会了。
人们常说,眼泪是女人的武器,这话果然不假,连她这个女人都被打败了。
独孤不弃轻轻点头,又抬起头对他怯怯一笑:“嗯,哥哥真是料事如神。”
“别这么夸我!”
沐心受不了地别过头,重新翘起了二郎腿,半躺下翻开了话本子,语气淡淡道,“有哪些人需要注意的,你先前不是已经列了一份名单给我,如今还有什么遗漏的?”
“遗漏自然是没有,只是想问问哥哥,到了老家可有什么安排?”
“这些事自然该有你来操心不是吗?我只擅长考取功名,其他事你难道也要指望我?”
被算计去考科举已经够让人生气了,沐心又不是圣母心,怎么可能再费心去帮忙处理什么家务事!